疲倦之人(上)(10)

傍晚，远东夕阳余晖仍毒辣的很，西方弦月刚刚升起，还有城墙一般的阴云托着，这些兆相都预示着要起风了。
骑着爱车883硬汉，闻老狗在天谴荒原上奔驰，夏祸在后，小鬼在前，逐渐远离大裂谷，荒原上风声呼啸，硬汉的轰鸣声渐渐的不足为道。那些看不见的杀手——时速40公里以上的妖风，有的裹挟热浪，有的凛冽刺骨，它们咆哮着，奸笑着，好像永远就在三人前后，好像一直在伴随着他们奔跑。在这片大荒原上，任何经验、技能、知识都不管用，生命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本能，所幸闻老狗这个人，自小便如走兽一般活着，他没有受过太多人类社会打磨，他的本能厉害的很。
只是……在这个时代下，还有另一种人，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曾经的人类社会，他们的本能，可能要比老狗更厉害，他们就是在末日后长大的新人类。
“哟哟哟哟吼！~~~”他们已经发现了月下急行的老狗，他们成群结队的出现，他们驾驶着从各种荒原行者那里劫掠来的载具，他们高声吼叫。
领头的机车已经追上了老狗的硬汉，月亮还没有沉到阴云里去，老狗还看得清他们的样貌，清一色十四五少年，要么光头，要么长辫子，脸上涂抹着猩红色战纹，以不知名物种的牙齿做装饰，而武器……
靠得最近得那辆车已经驶在了老狗的前方，正向老狗扔来缠着塑料袋的黑砂石；而稍远的那些骑手门则在车上支着长杆，有的绑着尖锐的刀，有的干脆就裹着油点上了火，瞄着老狗追来。
老狗努力躲过面前的拦路石，尽可能的绕过妖风，不停的变换速度与方向，在荒原上竭尽全力的行驶着，只是这群匪徒比老狗更熟悉这片荒原，老狗的努力几乎是在做无用功，他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在天上，只要没有了月光……
乌云渐渐爬满的夜空，月亮半遮半掩，荒原之上妖风大烈，更有一股腥潮味道在风尘里弥漫。
“啾！”一声暗响，老狗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抖，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左臂上擦过，起初并不觉得如何，渐渐地才反应过来有些许不妙，麻麻的，湿湿的，绝对是好大的一处伤口，却一点都不疼，有毒。
锵锵绕过一处妖风，老狗已经感觉不到左手了，他勉强用左臂带动肘部控制着车的方向，狠狠的低头猛咬舌尖，精神震硕的一刻他看到他怀中的小鬼也在看着他，眼角眉梢微翘，好像，居然在笑？
“你不怕么？”
“怕。”
“那你笑什么？”
“你的样子惨透了！”
“妈的臭小鬼，老子不要命了在护着你，你他娘的还嘲笑我！”
“不懂，命很重要么？”
“啐！”咬的太狠了，舌口血流不止，又吐出一口血。
也是，活在一个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有人死掉时代的小鬼，怎么可能会明白生命有多珍贵。
“不过，这一刻满好的，很自在，很有趣，想……多呆一会。”那臭小鬼迎着风一脸享受的样子是真的笑出来了吧？
草，臭小鬼真特么的能享受……
天上的月色暗淡了，马上就要消失了，身后的沙匪们似乎也要收网了，前面有一处黑丘，老狗拧紧了油门，也顾不上妖风烈烈，硬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