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君故·间章
偶尔翻过一页的书页声与指尖轻敲书面的声音,认同的赞叹与思虑的悲叹。
时而类似击鼓时而或鲜亮高亢或纤柔婉转的三味线琴声,伴着琴声而唱的清扬歌声,杯筷清脆的交错声,高谈论阔的言语声与不知苦乐的嬉笑声。
在这些声音中,隐隐约约听见花火升入夜空中一散而开的噼里啪啦声,这之下有木屐踏着石板路哒哒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摊贩吆喝声。
似乎有人在跟自己说话,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但是那个人的声音被簌簌的树叶声和宴饮的谈笑声推得很远,明明是在耳边却无法听清,脑子里所有的声音全部打翻了混杂在一起,令人烦躁不堪。
“啪”地一声,是书本合上的声音。
世界一切嘈杂归于安静,只听见吞吐烟雾的呼吸声。
她对烟味很敏感,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印入她脑海的是完全陌生而简陋到难以形容的天花板。她惊坐了起身,原本盖在身上的单薄的被子就滑到了一边。望了一圈周围,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大概就两叠左右的根本称不上是房间的空间里,一面是泥土砌出来的墙,而另一面则是由有碗口那么大的木柱子间隔地围着,角落还有一个所谓的门,还挂着一个锁链团团缠绕的锁。未知上锁的地方,完全不是现代建筑,是什么地方?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跟好友们通着电话的花火大会,是她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了。奇怪,手机呢?自己去花火大会随身带的小袋子也不见了踪影。被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手机不在身边,以这种情况来判断,难道是自己被绑架了?绑架的原因大概是索要金钱吧,那么,歹徒应该是掌握了自己的相关信息,现在说不定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以自己父母的个性来说,是不会受歹徒的威胁的,毕竟自己和姐姐相比,重要性一目了然,所以警察也许已经在救她的路上了。
她这样想着,轻轻地舒了口气。
“抱歉,小姑娘,吵醒你了。”他用着奇怪的方言腔调,一种长辈的语气说道。
她这时候才发现在隔壁间的光线比较弱的地方,一位看上去大概四十上下,微卷的长发有一缕没一缕地垂在胸前,松散地和着和服的男子正赖着堆成半身高的书,盘坐在坐垫上抽烟,时不时在木柱子上敲敲烟筒。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其他人被绑架吗?不过看他这么悠哉,一副乐得清闲自在,也不像受害者模样。她这时,又再看了一眼四周,虽然天花板很粗糙,但是地面铺的木质地板平整而洁净,铺好的地铺边上还有一个刚才没注意到的木托盘,里面摆着一碗粥、一盘腌菜和一副筷子。
“小姑娘,你是怎么得罪的藩主大人的?”大叔百无聊赖似的随手又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得罪藩主大人?”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叔说的藩主是谁?自己都不认识的人,怎么就得罪了?
“虽然,这儿说是监狱实则是养老房,也时不时有‘贵客’入住吧,第一次见到有女子进来,”那个大叔说着,从坐垫上爬了起来,往她的牢房方向踱步走来,“还是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