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你】醉光阴⑨(2)
3
初冬
十二月的时候先生被郭老师叫去了玫瑰园。
“小孟啊,你媳妇儿是什么时候预产期来着?”郭老师呼了一把头顶的桃儿。
“一月底,就最后那几天。”孟鹤堂有点摸不准师父问这个是因为什么。
“嚯,那没准还是个牛宝宝啊。挺好。”郭老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抬头认真地看着他:“那封箱你还演吗?”
孟鹤堂一时语塞,舔了舔嘴唇却没有说话。演是肯定想演的,但又拿不准你的态度。
一看孩子这纠结样,郭老师也猜到了七八分,也不强求:“那你回去跟闺女儿商量商量,要是实在不同意也别拧,人为你生孩子不容易,别寒了闺女儿的心。大不了明年封箱给你留个位儿。”
后面的事儿你就全知道了,你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最终松了口点头同意让他上封箱。
“先说好啊,排练就排练,不准昼夜颠倒不见人影,也不能找不到人,知道吗?”你伸出食指抵着他的胸膛,在他高兴到想给你一个熊抱之前把丑话先说好。
然后就是响亮的一吻,“谢谢老婆大人!你的孟先生一定会做到按时回家,按时给老婆做饭,按时报告行踪,绝不让老婆操一点心。”
你看着他那兴奋劲无声的笑笑,也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总之他憋了这么久,放他演一场也无碍。
高兴就好。
4
这些年德云社越来越好,观众群体日渐壮大,能撑起专场的角儿们越来越多,当真适应了郭老师那句:“我曾梦见百万雄兵。”
树大招风,有人红、就必定有人眼红。多少对家盼着大封箱、钢丝节什么的大型活动出问题,于是今年的封箱筹备更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且不说活儿磨了多少遍,光是唱段和苏这些也是隔三差五的排,玫瑰园经常是乌央乌央一大片大老爷们儿。作为少数能登台使活儿的演员,孟先生倍感压力。一是停演后首次复出,不能让观众们觉得水平不如从前;二是演砸了,包袱翻不响那就真给师父丢人。他热爱相声、珍惜舞台,别人出100%的努力去筹备,他就要付出200%的心血去上保险。
所以都说孟鹤堂是个舞台疯子,越是临近年末封箱,他就越是一头扎进这个氛围里去,分秒必争、废寝忘食。
你也跟他闹过,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嘴上说着对不起,下次他还敢。先是中午赶不及回来给你做饭,让你自己准备一点儿;再到叮嘱你早点睡,自己却凌晨才回家。
最后的最后,别说陪着你去产检了,差点就没让你一尸两命。
5
孕后期腿脚水肿对于准妈妈们来说是最痛苦的折磨。溜圆的肚子让你看都看不见自己的脚,更别提给自己揉腿去去肿。那种酸酸麻麻的肿胀感几乎让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但半夜闷得心慌起身时看见身旁睡得深沉的先生,你又不忍打扰他,其实没人比你更清楚,为了相声他活的有多辛苦。于是穿上拖鞋就悄悄的下楼走两圈,能缓一点是一点,有时候碰见小区里的其他孕妇你总是不自觉的有些羡慕。哪怕是半夜两点,只要媳妇儿一句话,多困都要起来陪着。细细算起来,他没帮你揉过腿,也没听到过你正儿八经的诉苦,以至于你家先生好像都不知道你下肢水肿有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