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演义 第四十七回 父子相残(3)

为了保命，年迈的亨利当晚在几个贴身骑士的护送下骑马逃离了贝尔纳堡。他强忍着背痛，一路上号召军队抵抗，但应者寥寥。很快国王战败的消息便如同风吹一般迅速传开，人们知道了往日英明神武的亨利国王已经年老体衰，连跨上马背作战的勇气都没有便落荒而逃，不由得对王国未来产生了疑虑。
亨利被儿子一路追杀，他背痛加剧无法作战，结果沿途的领土全部丢失。1188年6月10日，亨利败退至勒芒，也是在同一天，马歇尔男爵听说了国王遇险的消息，于是不辞辛苦从沙托鲁领地赶到勒芒来同他汇合，这令国王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慰。
马歇尔已经听说了贝尔纳堡和谈的情况，他要求国王立即起来动身前往英格兰组织军队反攻。然而国王拒绝了马歇尔善意的请求，他说病痛已经折磨得他难以下床，而且为了稳定局势他也不能再退，勒芒有坚城高墙和丰厚的军资，就算理查进攻也无法轻易得手。
实际上亨利不肯走的原因是他舍不得放弃勒芒，这里是安茹首府、金雀花家族的祖地、王国繁荣的根源，也是他难以割舍的出生地，然而尽管勒芒给亨利国王留下过无数美好的回忆，但终将成为他无法愈合的伤痛。
亨利并不了解：此时安茹的大部分守军已经被理查和腓力收买并答应倒戈相向。6月初的贝尔纳堡会谈中，亨利在腓力的激将之下说出了要让约翰继位的气话，这是一个轻率并且无可挽回的错误。谈判当天，英法两国稍有地位的领主全都见证了和谈的过程，这些人为亨利的话感到震惊，并很快将恐慌情绪带到英国的每一个角落。
恐慌的源头在亨利二世的小儿子约翰身上，这位爱尔兰领主贪财好色，饮酒无度，为了维持其奢靡的生活指挥手下四处劫掠，名声极差，更可怕的是他还有强抢民女占为己有的坏毛病，而亨利国王尽管为人英明，却对荒淫无度的小儿子一再纵容早就引起了大量英国贵族的不满。
人们都认为，作为领主的约翰无论多么不堪，其危害程度都是有限的，可他一旦成为国王后果将不堪设想。在亨利现存的两个婚生儿子中，大家宁愿拥立骄横跋扈的理查也不愿意让约翰成为国王来祸害国家。
至于亨利国王，大家一致认为他确实不复当年之勇，很可能已经老糊涂了。
6月12日夜，理查纠集诺曼和安茹叛军突然对勒芒发起了突然袭击，由于守军殊死抵抗，理查的叛军不得已使用了火攻。
危难之中，五十五岁的英国国王在马歇尔等人的护送下仓皇出逃，准备从诺曼底出海前往英格兰。由于战况的惨厉，直到天亮他们才从叛军的围困中突围。尽管战争尚未结束，但当亨利二世看着勒芒城中冲天的火光，内心还是被剧烈地烧痛了，他勒住了马头，一双被浓烟熏得红肿的眼睛不住地流下泪来。
“陛下！在这里不能耽搁，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马歇尔好心地劝说道。
“威廉，你可曾听说过王者之剑的传说，如果那是真的，那理查便是毫无疑问的天选之子，是我不识时务一次次阻拦着他……”
说话间，亨利看见自己出生的宫殿在火中轰然倒塌，忍不住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