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演义 第四十七回 父子相残(2)

 ……愤怒的亨利国王是被好几个随从硬拽着离开会场的，父子之间的决裂已经无可挽回。不久后英格兰一位民间术士发布了可怕的预言：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终将使亲情化为灰烬。
回到鲁昂之后，亨利很快因为肺病的折磨而病倒，这种呼吸道的灼热有时甚至整夜折磨得他难以入眠。他的小儿子约翰整日沉迷在英格兰和爱尔兰的声色犬马当中，从未想过要来看望自己饱经折磨的父亲。万般无奈之下，亨利只得寄望于理查能够回心转意，他一次又一次地派人去、写信去，然而消息却总是如同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而与此同时，理查却率领着借来的法国军队一点点侵蚀着鲁昂的边境，仿佛刻意地要折磨父亲的神经一般。
此时唯一能大败法军和理查的威廉·马歇尔却在农庄里继续与世无争地耕种，不是亨利国王不想信任马歇尔，而是被源源不断的背叛伤透了，于是他独自忍受着理查和腓力折磨，直到1189年5月才与二人传递了和解的意愿。
1189年6月，拖着虚弱病体的亨利强撑着来到贝尔纳堡参加新一轮和谈，本来年迈的国王有意认输和解，结果法国国王腓力的一句话把老人家即将熄灭的怒火又搓了起来。
“听说您打算让约翰登基为王，不会真有这事儿吧？”
“没错儿是这样，我这儿子即便是再不成器，但最起码还知道尊敬国王，孝顺父母！”亨利气哼哼地说道。
老国王瞬间就上了小狐狸的圈套。
“我简直没法相信，你居然让这个蠢货登基，你难道要葬送英格兰吗！”理查忍不住吼道。
“那也比你这个无父无君的畜生要强！”亨利恶狠狠地回道。
腓力假装无奈。
“事情居然到了这一步吗？”
理查已经急红了眼，他冲着亨利一字一顿地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在这儿最后一次劝您：把您在英格兰、爱尔兰以及欧洲大陆上所有领地的权利移交给我，否则我将无法保证您和您随从的安全！”
理查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但在亨利眼里看到的，是儿子不顾亲情和父亲病情发出的凶狠威胁，在这一刻他不能不对理查恨之入骨。
“你会得到这一切的，只要你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国王如此答复道。
酷暑来临，沙托鲁庄园的农田里，马歇尔正在指挥农民用夏朗德河水灌溉，尽管这一带渔业和畜牧业更加发达，但他还是更加喜欢小麦和用小麦面粉做出的香软面包，虽然没有他最喜爱的巴伐利亚碱水面包有嚼头，却是他深爱的狄奥尼西亚独有的味道。
一想起妻子狄奥尼西亚，马歇尔不禁一阵难过。当初为了搪塞理查说的话并非全是杜撰，他的妻子狄奥尼西亚确实体弱多病，如今因为中暑引发疟疾，已经连续十几天卧床不起了。
正在担忧之际，突然一名斥候骑着马狂奔而至，还没等马歇尔提醒已经践踏着进了农田，然后慌张地栽倒在了泥泞当中。马歇尔当即紧张起来，因为他认出那是国王的斥候，诺曼方面肯定是遇上大事了！
6月初亨利前往贝尔纳堡进行和谈的时候，心里是怀着对理查和腓力深深恨意的。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年轻人居然是带着兵来谈判的，这些图卢兹雇佣兵就躲在城堡外面的树林里。谈判破裂的当天夜里，亨利躺在床上，正在为白天发生的事情辗转反侧，城堡外突然杀声四起，理查和腓力带着军队夜袭了贝尔纳堡。年迈的亨利知道自己和儿子理查现在水火不容，但万万没想到他的儿子把他逼迫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