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时代之前》第四章节：时代前进（上）(10)

他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法杖。微弱的金属碰撞声来自于他的右手，那是一只古怪的铁护臂，焊接了好几块像是机械钟表零件的东西。
法师不可能没有法杖，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就在这一秒不到的思考中，法师的右手靠在盾牌上，嘴里吼出咒语。
“弧光裂解（Arkoluma Disigo）！”
致盲的光辉。
那是非实体的法界异闪，纯粹的、近万流明的强光，猛烈地从盾面中央眼睛花纹的位置爆发，瞬间照亮了附近整一片森林。
那条极北蝰扭曲着身体，极为痛苦。
没等它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一只巨大的乌林鸮，比人见过的任何一只都大，它抓起了那只失去知觉的蝰蛇，飞进了北方的阴影里。
乌斯特从鸢盾滚落到了草地上，顺势两个翻身跳出了月光照得到地方。
无法战斗……必须逃跑了。
被晕眩的强光直射，导致暂时失明的乌斯特，勉强靠着听觉在林中狂奔，迅速远离着那个危险的法师。
“小子！我打得很开心！”
那个法师还在吼着，渐行渐远的声音让乌斯特确保了他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等你完成了任务！替我向彼拉多问好！”
彼拉多？为什么是他？怎么回事？这个法师是怎么认识雇主的？
又是片刻的狐疑，“乌斯特”，或者说欧奇·库鲁米一脚踏空，坠下了山崖，一路翻滚在溪涧的流水中，彻底晕死过去。
至于，后来被“繁星花”的老加斯顿发现、被泽瑞达收留、认识尼可拉斯……那些都是已经说过的故事了。
法师抬起头，试图观测星空。他眯着眼睛，一会儿又努力睁大，好不容易才在缝隙中，看到了天边悬挂的启明星。
林海的啸声依旧，恢复了知觉的啮齿动物，好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中满载着食物，返回了巢穴。
那些食物储存足够他们挨过寒冬，也足够三个活物茁壮成长。
随着那阵光明，林中渐渐响起了不自然的窸窣声。
“凡是活物，就有生存的权利。”
因为完美的躲在了盾牌和胳膊的后方，法师并没有因为强光而致盲。男人将左手怪异的鸢盾插在草地上，检查着右手套着的铁质护手护臂。
“而这权利，不属于死者。”
不详的幽光聚集，像是从坟茔中升起的磷火一般。
在那些磷火所在之处，难看的黑色结晶状组成了骷髅般的人形。那些看不出结构的黑色石块，一直以来因无光照耀，完美地融入了黑夜。
唯有如今，法师的一记强光魔法仿佛像唤醒了它们一样。那些被点亮的磷火在晶石骷髅的脸部燃烧着，组成身体的结晶块也开始分泌出了油脂，变得滑亮起来。
“好吧，数量还挺多…幸亏把那孩子赶出去了。”
法师看了看乌斯特远去的方向，就连那里也有四五具晶石骷髅慢慢向法师靠近着。
“死者朋友们，在这前面，是这片土地上……最后还有点人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