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时代之前》第四章节：时代前进（上）(4)

“唉…怎么又绕回来了？” 欧奇心里想着，轻拍着自己脑门。
从刚才开始，欧奇就尽量让自己接受现实，努力不去想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件事”。然而就算欧奇怎么让自己分神，逻辑始终还是会将他丢回原点。
天啊……我都说了些什么玩意？
消弭战争的王者？找回自己的名字？由自己决定死法？
太丢人了！太羞耻了！不…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还理想之王…还大声喊出自己名字…还什么宣誓效忠……
当时的自己到底怎么腆着脸皮说出这些话的！
欧奇的右手拍着额头，拍着拍着，整张脸就陷进了手掌中。
在返回城堡的路上，他才得知了关于“圣遣嫡子”的定义：安默尔并不是什么君王，他不被视为王储。作为被派遣的王子，就已经说明洛昂王室片刻都没有考虑过“让安默尔继承王权”的可能性。
而告诉他这一切的，正是面前领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的老男人。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一座废城了。商队会把这里当做中继点，难民们会暂避于此，野兽会在这儿筑巢、繁衍……”
在老男人华丽的帽子上，三束羽毛摇摇晃晃。
欧奇认得出来这些羽毛：那两支花羽毛，是经过染色的鸵鸟翎羽，来自于南甘纳缇。而另外一支青色的羽毛，则是属于一种叫做“鲸头鹤”的生物。
那是只有在洛昂之王的御花园里才存在的生物。这种生物的羽毛，也只会被洛昂国王赏赐给他最亲近的人。
“虽然你们藏的一些机关可能会被未来某个倒霉蛋碰上，但那些都不重要，这座废城…将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有用……前提是，等我们办完最后一件事之后。”
格利鸿·海里奥道拉，这个男人现在正毫无戒备地走在欧奇的前面，轻松而惬意。
“和东方领主打交道的时候，他们总是会提到一种叫做‘衍’的东西，他们特别爱用那一套‘我们之间很有衍’的说辞来套近乎。”
“你是说‘缘’吗？”
“也许吧？就是那种…怎么说？不可视的、人与人之间的、某种抽象的链接？唉…我是个文臣，但我可不是博士。”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套近乎啊，新晋骑士先生。” 格利鸿笑了，笑得让欧奇心中发毛。
这个老男人若是真的一点戒备都没有，那就不配称作“骗徒”了。
在欧奇的身后，身高两米的歌利亚·伊查督扛着那把夸张的双手巨剑（Zweihänder）。比起已经卸下刀剑的欧奇，歌利亚这个像巨人一样的猛汉，依旧穿着染血的全身板甲，仅仅是摘去了头上华丽的武装盔而已。
明晃晃的威胁，毫无疑问。
“那我现在…是一个骑士了吗？” 欧奇问。
“准确的说，你还需要一个正式的、授剑上肩的受封仪式…不过按王子的意思，是的，你已经是骑士了。”
格利鸿在十字道口呆了一会儿，领着欧奇和歌利亚右转走进了一个向下的螺旋梯道中。
“这年头啊，骑士头衔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