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贩相思(2)

张云雷拿着那荷包看着，不由得笑出来。杨九郎心扑通通的急跳到坐下喝了几口茶，看着门口，他想起一年多以前，张云雷也是在这样一个午后醉醺醺的闯进门来，闯进他心。
那天，张云雷就是看见屋里的红豆才闯进来的，杨九郎都怕他把木格子扒洒了，忙过去扶着。
“掌柜的，您这里有红豆莲子羹吗？”
“公子，这您得去饭馆要啊，我们这是粮铺。”杨九郎看他的样子也能猜到刚从饭馆出来。
张云雷眼神迷蒙，都有些站不稳，刚巧又来了客人，杨九郎一放手这人就瘫倒了，只好先把人扶到了后面自己房间。杨九郎也没怀疑他是不是坏人，就那么放在自己屋里了。
杨九郎招待完客人，忙了一通才想起来后屋还有一人呢。赶忙回去看，杨九郎一推门进屋，没见人，再看才发现那人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睡梦里也皱着眉，手指还攥着衣袖，一副不安的样子。杨九郎这才仔细看了这人，真是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模样。
张云雷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一睁眼睛先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张云雷检查一下衣物，正努力回忆着昨天发生了什么，一个人推门进来，他下意识的做出防备的样子。
只见那人端着餐盘，放在桌上，问了句:“醒了啊？”
“你……你是谁啊？”
杨九郎一脸茫然:“啊？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是谁啊？”
“我怎么在这啊？”
“你自己来的呀。”
张云雷努力回想，好像大概有那么点印象。
“我叫杨九郎，这米铺的掌柜，昨天你喝多了，问我要红豆莲子羹，后来我给你扶到屋里，你就睡着了。”
“你为什么把我扶到你屋里?”张云雷疑惑又带着质问。
“我总不能给你扔大街上吧，我做了红豆莲子羹，先晾着，我打水给你洗脸。”
杨九郎说完出了门去，张云雷半信半疑的下了地，看了看桌上的羹和小菜。
“你要吃的，我自己做的，可能没饭馆的好吃，你可以尝尝。”杨九郎端着水盆进来。
“哦。”
张云雷哦了一声去洗了脸，清水芙蓉想必就是这个模样吧？杨九郎问自己，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了这么多年书，杨九郎也没幻想出花容月貌是什么样，见了这人，好像才知一二。
“我叫张云雷。”
“哦。”
张云雷擦完脸，杨九郎先坐到了桌边，把碗筷摆好，张云雷拘谨的坐下。
“尝尝怎么样。”
张云雷慢慢的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又接着吃了好几口，杨九郎本来期待着他的夸赞，可是却看到一滴眼泪掉在碗里，杨九郎有点慌了，站起来说:“不至于这么难吃吧?”
张云雷带着眼泪笑了出来，摇摇头:“很好吃的。”
“那你哭什么啊？”
“我娘最喜欢给我做这个。”
“你娘呢？”
“去世了。”
“对不起啊。”
“没事。”张云雷抹了把眼泪，拿起勺子继续吃。杨九郎也没多问，看他笑中有泪的吃着，心被揉着一样。
后来杨九郎知道张云雷在戏园子唱戏，闯进米铺那天是他母亲的生辰，因为思念母亲才喝多，才想起母亲常给他做的红豆莲子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