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一场好戏·人间地狱

相比于地面的躁闹，天台上却静得可怕，燥热的天气，甚至连风声都难以听到。
咔、咔。
拨动打火机的细小声音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微火在黑夜中忽明忽亮，暗淡月光的掩映下，穿着布鞋的男人背靠在天台的围墙边上，无声点烟。身旁，另一个俊秀男人面对着黄颜，目光凝重，神情复杂。
而在童乾与黄颜相隔不到10米的中位线上，温飞卿怒目伫立，她的左手紧紧攥拳，右手放在裤袋外侧，握着漆黑的枪柄。
通往天台的门道里，黑影在蠕动，一双双愤怒仇恨的眼睛汹涌闪现。如果不是上面的命令，他们早就冲破界限，将坐在钢铁悬崖旁的男人按在地上，揍个粉碎。
黄颜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打破沉寂，向举枪后又放下的女人微笑道：“欢迎光临。”
温飞卿身体微微颤抖：“畜生，先把孩子放下来！”
黄颜低下头，只见手腕粗的麻绳死死地勒住了腰，勒得衣服褶皱扭曲，而绳子另一测，悬在大厦最顶层的光秃外墙上，小女孩被束缚在高空中，仿佛被蟒蛇缠住了身，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身体如死尸般自由垂吊。
“快了…很快了…你们看，不觉得今天的夜色很美吗……”黄颜指着月光挥洒下的青山与小镇。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温飞卿并不想听一个疯子的胡话，直接怒声道。
待在一旁的名歌感觉仿佛经历了时间回溯，就在不久前，童乾就站在温飞卿现在的位置上，朝黄颜问去同样意思的话。
“为什么？”当时，童乾制止住自己的莽撞行动后，向黄颜质问道。
黄颜侧过头：“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像你现在站在这，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还记得那天在便利店我说过的话吗？世界万事万物，冥冥之中皆有天意。”
童乾眉头微皱：“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臆想，为罪行开脱的借口罢了。”
“借口？不，我从不会逃避责任，更不会拒绝承认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你放心，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我会去黄泉找他们一个个磕头认错。不过，我始终相信，他们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名歌怒骂：“良苦用心？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疯子！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能拿什么去祈求他们的原谅！”
黄颜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名歌，缓缓说道：“你应该是个驱魔师吧。”
名歌握着那根雕满铭文与图腾的银锥，说：“是又如何？”
“我们俩都在做一样的事，正道。”
“呸！妈的，疯子，别把老子跟你相提并论！”
黄颜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抚摸着拇指上缠绕的绷带，微笑道：“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滚！明白什么？明白你大爷的！！”
童乾深吸一口气，往前踏一步，将话题拉回主线，径直问道：“为什么要偷进李良家？你跟他究竟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自杀？”
当说到李良时，黄颜的眼神开始朦胧，思绪仿佛沉浸在过往中，喃喃：“那家伙是个好人，一直都是……你知道的，他的眼睛和心容不得一点污垢，活着的时候，每天都会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在现实中，他对自己在乎的地方有着近为苛刻的洁癖…内心更是…他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追求纯粹的正义与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