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龙龄】3055（上）

“没有他，她照样过了，
思念是另一回事。”
01
我没想过，这种荒唐事儿会发生在我身上。
在迄今为止共计二十四年的人生里，我一直觉得死亡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毕竟我也不想死。
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更何况我前几天才抢到我爱豆联名的鞋子。
我简直是天选之子。
天选之子用英文怎么说来着。
哦对，the Chosen One.
直到被车撞了那一下，当我感觉自己腾空了阵儿继而落地脑袋结结实实磕到柏油马路上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这几天才看过的电影里的那句台词。
但在我这里得改改。
f**k the Chosen One.
最初是钝痛伴随着温热感从脑后传来，渐次蔓延到四肢百骸，思维开始变得支离破碎。等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并且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人生的走马灯，我就合理怀疑，这次怕是要完。
现在，“怕”字可以去掉了。
心电监测仪传来尖锐的警报声。
好了，这下小王永远二十四。
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
我的师哥从冰凉的长椅上抬起头，冷色的廊灯下他的嘴唇半点血色也无。
他向来不是个泛情绪化的人。
我站在门口，和他对视。
直到他开始掉下第一滴泪水，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情。
我是真的死了。
02
医院的走廊，也太长了。
看不到尽头。
死亡实在是一件太电光石火的事情，我至少花了三十四分钟才勉强回忆起自己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我出门了。”
……
好像一点纪念意义也没有。
我跟着张九龄走出医院急诊楼大门的时候，大概已经是凌晨一两点的样子。
我知道在急诊室外走廊的尽头，我的身后是光亮。
但我不想回头。
外面开始下雨，气温已经跌到了冰点以下。
可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他坐进车里，我坐进副驾。感觉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等我下意识的想要系上安全带却失败，对事永远慢半拍的我终于要开始悲伤了。
但在此之前，我得搞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坐在副驾驶转转手指，头顶的灯突然就闪烁了两下。我又指指车载音响，随便念了个诸如“你吃了没”的咒语，然后它就切歌了。
你别说，好像还挺好玩儿。
但是对于我的亲亲老大张九龄来说，这个会不会太诡异。
前面是红灯。
就在这会儿他突然扭过头盯着副驾，眼角是还没来得及擦的泪水，莫名其妙地来了句：“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啦？
你又一百分啦？
“我就知道，你还在这儿。”
嗐。
这么死乞白赖地做鬼也没放过你的，也就我啦。
03
今天的张九龄为什么不困，我想知道。
明明再不睡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