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龄/龄龙】Speechless(上)
现在是下午六点差一刻,王九龙坐在听审席合上笔记本等待一个下班。
今天的领带打得有点紧了。
据说只是桩普通的情杀案,虽然手法确实有些过于残忍。
“被害者颈部被绳索缠绕,口唇青紫,胸口被锐器插入”,王九龙听到这里,职业习惯使然总不免抬头看一眼被告人。
这类刑事案件一般不需要他们部门的跟进,大部分认识都基于起诉书上的判断。王九龙看向被告席上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子,她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动作局促而慌张,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几分疲态,眼神木讷,新染的棕色头发里也跑出几根银丝来。
是个典型外强中干的女人,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或许是自己知之甚少所以出现的误判,抽空应该把卷宗调阅出来转化成数据入库,完善一下系统以便降低分析错误率。
他这么想着的工夫,法院已经进行了最后判决。
还是有些草率的,具体结果他没细听,左右是不感兴趣的。
六点过十分,王九龙松松领结走出法院的大门,站在外面等候他的是穿着制服的张九龄。他发自内心的觉着,这时候不管张九龄冲他张开双臂还是掏出副手铐,都比较符合铁窗泪的主题。
作五休二,升职后的张九龄明显比他忙很多。虽然两个人的工作挂钩还算紧密,但大部分时候破案都是张九龄他们这些刑侦前线一把手做的,直到连刑事警察都束手无策了才会向他们犯罪心理侧写师归属部门提出申请,继而后者提供分析报告和建设性建议。
简言之,死马当活马医。
由于侧写本身具有一定或然性,虽然从业者肯定能根据现有的心理学和行为学的体系加上具体个案的实例从而实现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它牵涉到个人天赋以及不同从业者之间的显著差异性,所以只能说一半是科学另一半则是艺术。
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那份流程需要的申请书写又过于冗长,再加上最终提供的也不是准确答案,只不过是可供验证的理论性猜想,所以从王九龙调过去迄今基本是闲人状态,闲得快要发芽的状态,和普通打卡上班公务员没什么差别。
王九龙有时候觉得他跟张九龄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以前一块儿做卧底那会儿多,这个想法有点危险。
回去碰上晚高峰,今天车水马龙格外堵,等到了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今天没什么星星,一来二去衬得一轮圆月格外亮,是个月明星稀的晴朗夜晚。
这是在一起过的第二个中秋节,王九龙看一眼外面的月亮心里想到,去年是在卧底的组织过的。
年轻的直男总是会好心办坏事,比如替他把正装给洗了,然后当晚出任务的时候他就没有衣服穿了。
场合特殊需要穿着正式,上面又催得急,他的身高并不是随随便便借一件就能应付得过去的。在这种关键时刻,不知道张九龄从哪儿跟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条晚礼服,并且口中振振有词:“一只皮鞋都能给你寄回来,穿条裙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