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三场(3)

众人：可怜的孩子。可恶的混蛋！
李素素：啊，这的确是一个令人痛心的消息！可幸运的是，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哦，上帝，也请您保佑我，永远也不要让这种坏事儿发生在我身上！（双手合十进行祷告）
吴秀才：即便诸位都是一个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如果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在听到这样，令人胆战心惊的消息以后，没有感到些许的恐怖与愤怒，并为此留下几滴泪珠！那他绝对是一个铁石心肠的魔鬼，一个被女娲娘娘用柳枝摔在粪石上的泥污——因为，我们从此失去了一位至亲至爱的侄儿，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还会成为你们某个人女儿的丈夫！倘若不是因为他听信了魔鬼的召唤，成为一个赌徒，又怎会遭受这样一番劫数！再多的眼泪，也于事无补。可如果那些暴徒，竟误认为可以随便把我们欺负地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那些伤害我们侄儿性命的暴徒，那个教唆小厮们打死我们亲人的歹徒——哦，每当我想要说出他的名字，我就感觉自己的嘴唇将会受到玷污！可为了让你们知道这个使我们落泪的暴徒，这个作恶多端的禽兽究竟是谁，我不得不，不得不——吼，他的名字依然让我不耻于口，那些个原本美丽的字眼，因为他、以及他所犯下的诸多恶行的缘故，也已经在我的心里开始腐烂，发臭，肮脏和下流！
以至于，每当我想要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唾液总是会率先从我的口中喷出，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究竟将要和谁进行斗争，又得提防谁的报复，我不得不让我的舌头，沾染上那几个卑劣地字眼——马，马，呵，啐——不，伙计们，我本认为我可以做到，但事实却是，我不可以——既然这样，那么请允许我说出他的另一个名号——马翻译——
赵大夫：就是这个歹毒的暴徒！
郑当家：一个异常残酷的魔头！
韩掌柜：每当我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玷污！
李素素：他们所说的不正是那个，经营着上海一半的赌场和风月场的马老板吗？那我可得好好地听听，他们想要怎样进行报复！
吴秀才：他曾是洋人身边的一条走狗，尤其是日本人来的时候，他专干欺压我们的勾当，如今他又做起了赌场和风月场的买卖，专门引诱那些想要一夜暴富的年轻人，去他的赌场输干自己全部的家当，更可恨的是，他还会故意放贷给一些年轻的姑娘，让她们去购置一些来自西洋的奢侈品，当她们没有能力去偿还债务的时候，便威逼她们去妓院里卖身！他的恶行，想必诸位早有耳闻，我便不再多做叙述。若不是他将魔掌伸向、并伤害了我们，给我们带来了难以言表的痛苦，我们是断不会与这样一号恶棍，产生任何纠纷与瓜葛的！如今，我们的侄儿命丧他手，那我们是绝对不能再放任他继续为非作恶了！
韩掌柜：以眼还眼。
赵大夫：以牙还牙。
郑当家：血债血偿！
众人：报复，报复，报复！
吴秀才：不，我们不是恶人，也不会像他那样作恶！罪恶无法惩治罪恶，只会加深这个世界的罪恶，而我们也会因为手上沾染了罪恶，而成为罪恶的人！可我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拨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并将他碎尸万段，吃干他的肉，喝完他的血，然后把他的骨头扔去喂狗！可我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们和他还有什么分别？我们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我们始终都秉承着仁慈和善良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