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二十三）(3)

井然的笔顿了一下。
“据说那块儿地是罗家祖辈送给沈家的。你没听错，罗沈两家祖上就有一些纠葛。当时社会动荡，沈家虽然拿着土地赠送协议和土地的地契，但是一直没有更名。后来这些东西被沈玲弄到手。现在，她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为了让我帮她拿到土地。”
沈巍将轮椅滑行至床边，将手掌搭在井然的膝盖上。
“你还肯信我吗？我承认，我原本计划和樊伟联合将罗家的地弄到我的手上。不过我后悔了，柯泽的种种表现说明我真的做错了。是我给了他机会伤害了你。就在出事前，我刚刚让沈夜转告罗浮生这些事。可是他说要和你商量，因为你是一家人！”
“浮生他，一直当我是我朋友。”井然回忆起最近罗浮生特别针对柯泽和沈巍，浮生一直在用他自己的办法保护着‘家人’。
“他确是比我强多了......”
“也许吧。”井然重新开始动笔。
低气压的沈巍听到‘也许吧’三个字以后，突然有些激动。
“你真的不再相信我吗？我对柯泽，不，对任何人都没有过其他念头！你一定要信我！”
“嗯。”
“你信我？”
“不信！”
井然的回答让沈巍有些愕然。
“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可是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我隐瞒你回来的原因。你说是为了我回来的，可是我的存在又不会妨碍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井然越说越气，合上本子走到窗边。
看着街上闪着灯穿行的汽车，井然突然想到一个相当狗血的电影情节。他突然笑起来，“还是说，你怕我得知罗浮生即将成为亿万富翁，就会为了钱死心塌地和他在一起。所以你才想方设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把这块地从罗家弄走？”
井然的笑容越来越夸张。这样狗血的故事也就只能发生在故事里。现实中......井然的‘笑话’没有等来否认，他准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盯着沈巍。
“你真是这样想我的？！”
“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因为......”
“因为上一次分手时，我说我想找个更可靠的人？！”井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开了。即使面对柯泽的一次次挑衅和奸诈，他从未怀疑过沈巍的心。听到沈巍居然如此看自己，井然突然有一种从未真正认清沈巍的感觉。
井然强令自己深呼吸，让起伏不定的情绪重新平静下来。他开始想起自己擅作主张的分手，原来他和沈巍都犯了同样的错。
“怎么可能！”沈巍有些激动。“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是我只是不想你再次因为要顾虑这些原因离开我。我想强大到足以让你不考虑任何威胁和隐患，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可以。我，我只是想百分之百的控制局面。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其实在赌，我根本是在赌你的感情。”
“哈哈哈！真是可笑。我们两个人宁愿拿真心豪赌，也不敢相信对方，相信自己。”
“井然？”
“其实我也在赌，赌你不会因我而为难。”井然眼角带着泪，但是他的表情并不悲伤，反而有种解脱。“你大概永远也不懂，当我发现自己唯一能为你做的是‘离开’时，我有多害怕有多无助。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绝对不会犹豫半分。可是偏偏，偏偏我能做到的只有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