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二十三）

第二十三章 无法原谅
昨天一场风波后，井然虽然没有受伤，但还是按照医生的要求卧床休息。今天早上的雷鸣声不断，他也不想睡午觉，此时拿着本写生簿，躺在床头靠垫上写写画画。虽然耳边是轰隆的雷鸣和哗哗雨声，但是与狂风暴雨的天气相反，井然脑海里没有丝毫的阴霾。
被救上岸以后，他很快就清醒了。晚上，探病的人离开医院后，他曾经悄悄地去看过沈巍。
当时，井然拉着来给他量体温的护士不肯放手。原本护士死活不肯答应。后来井然看到护士的手机屏保，于是用20张罗浮生的签名照成功换到走出房间‘散步’的机会。
傍晚时分，空荡荡的病房里，井然安静地站在床边。沈巍呼吸均匀地躺在白色病床上。医生说他只是太累了，所以苏醒的时间可能要推后。
井然相信医生的判断。当时栈桥破损时，井然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人。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提醒镜头前的罗浮生和柯泽。可是时间太紧了，他来不及说话，将罗浮生拉走后，回头跑向柯泽时，就两人一起掉下了水。
醒来后，没有人告诉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其实，他都知道。当他在水中呼救的时候，清楚看到沈巍那身墨蓝色的外套，跳入水中向自己游过来。至于沈巍拉着更靠近岸边的柯泽向回游的时候，他的确有些失望。当沈巍再次回游接近自己的时候，井然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他不能说话，但是还能感觉到自己被沈巍拉着向岸边游去，还能记着被人用救生绳系好，用尽全力向上托去。
睡梦中的沈巍忽然不安地伸出手。井然想也没想将他的手握住。沈巍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颤动的嘴唇也不再紧张。那一刻井然忽然就想通了。自己之所以因为沈巍的‘消失’和‘退让’而委屈，但是根本问题始终逃不脱自己没有自信。
原以为沈巍是和自己一样，命运坎坷可以互相取暖的同伴。有天，突然发现沈巍家世显赫，父母也是恩爱无比，这些在沈巍甚至普通人看来并没有很特别的身世，在井然看来犹如皇冠上闪耀的宝石。第一眼看去除了惊艳和讶异，更多的是清醒地认知，那不是自己踮起脚可以够得到的。沈巍对于井然犹如放在玻璃橱窗中的精美工艺品，原本应是供人仰慕的存在。
“所以，我才会那么贪心，那么脆弱。我爱你，可是我只有爱可以给你。要是我能向沈夜那样简单，一心只看向你，是不是我们就不会浪费如此长的时间了。”
井然看着窗外噼噼啪啪的雨水发呆。病房外逐渐变大的争吵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下床准备出去查看，刚走了两步，房门被人猛地打开。紧接着一群人鱼贯而入。面色苍白的柯泽一进门就三两步走到自己对面站定。罗浮生想靠近，却无奈腰间被媳妇而死死扣住。最后出现在房门口的是扶墙而站的沈巍。
井然扫视一周，退回床边坐下。然后一脸平静地看着柯泽。
“对不起，我今天来是特地向你道歉的。”
“哦，为了什么呢？”
“昨天落水的时候，沈巍把我当做你......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