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重飞行

（本文根据电影《萨利机长》改编）
“拉瓜迪亚塔台，全美航空1549，尝试降落跑道13。”
“萨利，我们的高度太低了......萨利！我们的高度太低了！”
“加把劲，加把劲啊！”我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方向盘，希望将这份力量传达过去。
可陪伴了我40年的钢铁羽翼，却无声地垂落了下去。
望着前方飞速逼近的高楼大厦，听着身旁副驾驶急促的呼吸，背后机舱里空姐的口令与乘客们的惊呼，脑海里闪过妻子和两个女儿的面容......这一刻，我只感觉自己被愧疚淹没。
如果当时......
“萨利！”
“罗莉，我爱你。”
短暂的烈火与轰鸣，之后，便是永恒的黑暗。
“呼！”
骤然从床上坐起，发现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来不及感到庆幸，忘记关掉的电视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不久前，在遭遇鸟群导致双发动机失灵之后，全美航空的萨利机长选择了水面迫降，成功挽救了绝大部分乘客的生命。这个事件被媒体称为哈德逊河奇迹。”
“遗憾的是，有两名因为惊慌失措跳入哈德逊河的乘客，未能撑到救援力量赶到，不幸溺亡。此外，根据本台收到的最新消息，一位成年女性以及一个未满一周岁的婴儿，由于迫降过程中受到的伤势过重，已于今天早些时候不治身亡。还有一名空乘人员由于腿部伤势过重，亦将于明天接受截肢手术。”
“或许绝大多数观众会认为，这无损于萨利机长的英雄形象，毕竟他救下了150条生命......但根据本台获得的内部消息，萨利机长在迫降过程中，多次拒绝塔台机场迫降的建议，执意选择危险系数极高，且此前从未有过成功案例的水面迫降。”
“根据工程师推算的结果来看，如果萨利机长当时能够果断听从塔台的建议，完全可以成功迫降在拉瓜迪亚机场的跑道上。”
“如果当时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会有哈德逊河奇迹，不会有历史上第一次大型客机成功水面迫降......当然，也不会有四个逝去的生命，包括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
“萨利机长，你究竟是一个英雄，还是一个骗子？”
凝视着屏幕上几位遇难者的照片，我默然良久。
“你为什么不尝试选择返回拉瓜迪亚机场？空管证实，你曾说要返回拉瓜迪亚机场进行迫降。但你没有。”
对方的眼神和话语中写满了质疑。
“因为没有足够的高度支撑飞机返航。而机翼下方是这颗星球上人口最密集的大都会之一。我判断宽广平坦的哈德逊河河面是机上155人最大的生还可能，所以决定赌一把。”
很显然，我的理由并没有让对方满意。
“根据航空工程师的推算，你有足够的动力和高度抵达跑道。这一点之后我们会通过飞行模拟程序进行确认。届时确认结果将正式向公众发布......毕竟，我们要为每一位乘客的生命负责。”
我点了点头。
叮铃铃——叮铃铃——
“终于！你总算是打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