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相逢一醉是前缘（倚天同人 中）(6)

念昔摇摇头，想把这荒唐的念头甩出去——可如果不是娘，他为什么认得娘手帕上的竹叶？又为什么提起娘的名字时，总一派温柔情致？为什么说起往事，他脸上的笑意与娘亲那般相像？还有，还有小糖人……他与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竖起耳朵想听得再仔细些，可惜杨逍声音渐渐低下去，所说的终于都成了呓语，再也听不清一句。
（七）
这一夜，念昔过得混沌，心里是既惶恐又愕然……那方才言语间，似乎他与娘倒比爹娘间更是情深如海。
念昔细细回忆，终于记起娘这些年来眉间的愁绪，她记起，年年武当落雪，娘总会独立于山头，向西北眺望许久，一任风雪入怀，转过身时眼眶总是红的。杨逍——他纵然年纪已然不轻，纵然此刻只这么了无生气地躺着，仍不失为一位美男子，十多年前的风流俊逸也是不难想见，跟爹爹比起来，的确更容易让女子倾心，只怕当时的娘也难以抗拒——难道这十六年环绕在自己身周的美满祥和，竟都是幻象和谎话？
张无忌早瞧着念昔神色不对，忙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头，却见她已然满眼是泪，他心中一急，蹲下身便握了她手腕，关切道，”
无忌当然认识纪晓芙，但只知道她是自己六婶，却不知道她的闺名，自然也不知道念昔在为什么伤神，还以为她在担心杨逍伤势。
见无忌过来，念昔再也忍不住，将头倚上他肩头，低声啜泣起来。无忌一时愣住，她发间清香送来，眼泪又在他肩上留下一片温湿，他一双手倒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却是蛛儿并未睡着，正斜了眼看他俩。
二人赶忙分开。
张无忌脸上微微发烫，尴尬安慰道，“你别急，杨先生的病我一定再想办法。”说罢，笑着对她点点头，扶她坐好，自己也坐回原处，心中暗暗又将王难姑《毒经》中“四夷之毒”一章细细过了一遍，唯望能寻出遗漏的法子，能缓住杨逍毒势，一夜竟是未眠。
天色微亮，杨逍悠悠转醒，昨夜他梦见晓芙，好像还跟她说了许多傻话，那梦太过真实，以至此刻他心头还残留着淡淡喜悦。
他一睁眼却发现晓芙就坐在床头，不由骤然大喜，挣扎着要坐起来，“晓……”仔细再看时，那人却是念昔，他眼中一阵失神，颓然叹了口气。
听到声音，念昔回过神来，“你醒了？”忙回身取了一杯水喂了他喝。
杨逍见她眼窝下两大块乌青，眼角似有泪痕，“丫头，你怎么哭了？”
听杨逍气息倒是比昨日平稳不少，念昔松了口气，但看着他的脸，心头却是更乱，也不知是恨还是气，避开他问询的眼睛，她扭头去唤张无忌，“阿牛哥哥！”之后转身便出了门去。
杨逍望着她的背影，心头一阵疑惑。
张无忌抬手搭上杨逍脉搏，顿时拧了眉头，又见他面色微微转红，精神竟似大好，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杨逍自觉神志比昨日清醒不少，身上也似多了些力气，又见无忌如此神色，便知这是回光返照之兆，勉力扯出个笑容，“小兄弟，多谢你劳心费力，杨某命该如此，没什么可怨的。我这一生半生不羁，半生萧索，行事虽难免荒唐，但自问没做过有愧于天地人心之事，倒是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