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2)

班主任喜欢找他谈话，经常有课没课就拉着他跟一群老师一起聊天，一聊就是一节课。你替他记了点课堂笔记，又想反正他回来也要抱怨笔记不全，于是随手把笔一扔就会周公去了。邻座同学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你，叹着气准备晚自习前把笔记借给他。然而你并不知道，直到后来他说：“你随便听点儿也行啊，什么都没记搞得我借人家的笔记要用好久啊。”
他想让你对课业稍微在意一点，你不置可否，因为这些东西不属于你的参与范围。然后你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主业好像是画画。
于是你从百货大楼里拎出一本速写本，后来再也没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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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随机去学校，有时早起见不到人影，午饭后却不再去了，有时一白天都没去，晚自习倒是乖乖上到了近十点。 你问起缘由，他嘴一瓢带着乱七八糟儿化音的普通话直往外冒，你没听懂，也就作罢。尽管你怀疑这嘴瓢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么悠闲倒也还好，至于课学得怎么样……怕是四十五分钟全分给睡觉和随笔涂鸦了。你偶尔看着他拿手机拍题忍不住口吐芬芳叫他好好写，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都是些没什么大波动的日常，直到他熬着夜还和朋友吵到对方道别把他拉黑。
你见证了他发着愣不知所措地各平台试图找对方道歉到完全得不到回应心理逐渐崩溃再到人家把他从小黑屋里拉出来，他打字打到手抖发出一句句道歉的过程。
然后他握着手机睡着了，你只好帮忙给手机充上了电。
你通宵到早上有点神志不清，出去买了点吃的回来看他已经起了，握着手机一遍遍码的只有一篇反复修改的道歉。你沉默了一会儿叫他来吃东西，他反射弧极长地等到链接发送出去才看到半凉的快餐。薯条已经绵了。
你炸了两根火腿肠，他没吃。
你买了两块布丁，自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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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当初想写些什么故事了，自去年尝试写点东西开始，就总是传达不出自己想要的，或者说没什么人能通过这些文字看穿你的想法。
嗯……你好像不在意。其实没什么，这样也不错。
但其实你无比介意完美画作上本不该出现的一个铅笔印，是，你也这么对待你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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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精神状态至今也不稳定，他总是莫名地想破坏些什么东西。他想撕碎一本完好的书，但是他舍不得，因为有些书或许一辈子只能遇到这么一本；他想用力摔碎一个杯子，但是杯子很漂亮，他觉得让它和瓷砖打架太可惜了；他想狠狠地打碎书柜上的玻璃，掰断它的木框架，砸烂上面的摆件。可那样绝对会被骂，他不想流着泪咬着牙一点一点去拼拼图，给受伤流血的手擦碘酒。
你突然觉得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看起来才是个好性格的人，他对于什么都不想，于是就不去做了，但是他对什么都非常有兴趣。
啊，你写上头了，你哭笑不得，那后面也随便写写好了。
还是不必分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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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分层了，想不通为什么，大概能让自己看着舒服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