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2)

“姐姐？”
她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
她用手指轻轻擦抹我的眼角，我终究是在她面前哭了。
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拥进怀里，她顺从的像一只安静的小兽。
我觉得有必要和她聊聊眼下的事。
“马上要做化疗了，有准备好吗？”
她果然摇头，又下意识捻起一缕鬓发。
“头发会掉光啊......”她低语。“姐姐会嫌弃我难看吗？”
“姐姐怎么会嫌弃你啊！我可是把你从小疼到大的。”
“可还是会变丑吧？”
“你超级可爱的。”
“是吗？”
“姐姐骗你干嘛？”
“只是对于你可爱吧？”
“不还有爸妈和发哥儿吗？这还不够吗？”
“够。”
她脸上的阴抑似乎完全消散。
我抱着她坐起来。
一阵风起，又带下花雨淋淋，纷纷扬扬落在我们的衣服上，落在身边。
“花落了，明年还会再开的。”我忽然想到这句话，脱口而出，也不知这于她究竟算不算得上安慰。
“我若花落，还会再开吗？”她仰起脸问。
“一定可以的。”我刮了一下她细挺的鼻梁。
“嗯！”
“还会害怕吗？”
“不了。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了，不光我啊，还有爸妈和......”
“发哥儿。”我们异口同声。
她的欢声笑语再次回响在耳畔。
那一刻，我忘记了悲伤，只是和她一起享受着温柔的阳光，被风卷起的花瓣，贴着草坪飞舞。
那天，“花落再开”，究竟象征了什么？
仅仅是一种精神上的永存或重生吗？不尽然吧。
看着放在书架上的黑白照片，我回味着我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凋落后，有没有完成自己的重新开放？是否真的存在这种重新开放？
我究竟有没有骗她？如果有，我希望行至奈何桥头，她能够原谅我。
我若并没欺骗她，她将以何种形式再次绽放？我问自己，也在努力寻找答案，为我，为她。
彩虹石文社 雨止人去（UID:28792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