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愧疚的一件事〖自我疗愈/亲密关系&个人成长/回忆录〗
我小学时最亲近的人管我叫小星星,我初中时最亲近的人管我叫红嘟嘟,或简称嘟嘟,我高中时最亲近的人管我叫红心心或宝贝。我一直没改我这看上去多少有几分幼稚的ID,就是希望倘若有一天我真的发光发热,那些曾经或仍然对我很重要的人,能够看见我,认出我。
我对双鱼座不讲道理的恐惧,实际上根源于一个人,本文中唯一的他。
虽说我总是嘴硬地跟别人解释:“对我来说,没有初吻不算初恋。” ;虽然我同他连牵手压马路都不曾有过,甚至恋爱期间唯一一次一起吃饭还是在学校食堂,但如果我直视心上那道疤痕,我会明白那是初恋。我知道大象就在房间里,我知道山河即将倾覆,但我只是装睡,但我骗过了自己,我看不见。
从哪里说起呢,先从我喜欢上他的那几年里,他的样子说起吧。我初见他,是在初一,他是我后桌,一米七四,清秀的面庞,瘦高的身材。开始,他有事找我时,总是一句话不说,拿笔盖戳戳我的后背,太直了。我联合我同桌一起给他取绰号,开始时是我同桌起的贬义的绰号,后来经过我的改良,演变为一种亲昵的称谓。但很快我们就被调开了。
初中三年的暗恋,零零碎碎的细节太过繁杂,我决定一笔带过。初一上学期,我和另一个女孩子,以及他和另两个男孩子是很要好的玩伴。初一下学期,那该是我初中最煎熬的一段时间了,五人团分裂了,他和那另一个女孩子开始暧昧,从那以后,初中三年,我再没有好朋友,或许其中一个原因是我的朋友们都喜欢他。他在我们班里很受女孩子欢迎,所以当他和她明目张胆地在班级里暧昧的时候,我不得不,我只能同其他喜欢他的女孩子一起在柠檬树下假寐。我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我仍隔三差五地找些借口,无非是要借笔记问题目之类的,在周末骑上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赖在他家:听他唱过两句《想你的夜》;吃过他房间冰柜里的冰淇淋;倚在一张懒人沙发上看过电影,那时他最喜欢雷神,还自制了一个雷神之锤;跟他奶奶聊过几句;被留下来吃过晚饭……最夸张的是有一个周末,前一天我刚跟她和另一个女同学一起去过他家,第二天我又自己骑上单车去到他家。
直到有一天我明显感到他年轻漂亮的妈妈用眼神示意我来得太频繁了之后,我才终止这个周项目,虽说后来我得知他妈妈很喜欢我,至少喜欢我远胜于她,这算是题外话。我至今想不通我一向腼腆的一个女孩,那时候哪来的勇气厚着脸皮一直往人家家里跑。而有些勇气,一旦退下,也许再难重拾。然而,我的存在并没能干扰他和她的关系,后来是他妈妈做了一回电视剧里常见的男主母亲的角色,不知用什么方法拆散了他和她,常见的桥段。
那段时间他很不开心、很烦躁,一向开朗阳光、幽默有趣的一个大男孩,变得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他曾跟最要好的兄弟吵过架,他拿粉笔打中了他兄弟的眼睛,不是故意的,但碍于脸面和情绪,我觉得主要是后者,他只能像个坏人一样,像是漠不关心地坐回座位上,我知道他在自责,无论他是否做错事,我都是站在他身边的。我会假装若无其事地拿一道题目,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尽量温柔地向他请教,目的只是陪伴和安慰,不知是否他能感受到,但我只是想做而已。那时的我,似乎比现在的我更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真是惭愧。他也曾推过一个女孩子,算是我朋友,那女孩跟我埋怨过:“你们家熊最近怎么这样啊?”我只能笑着安慰她,解释着:“他这一阵子心情不好嘛,过段时间就好了。”奇怪的是,即使在那段时间里,他仍对我很好,很温柔,从不对我发脾气,我想,或许那些“无所不在,我自然而然的关怀”,那些我每周往他家跑的日子,终究在润物细无声地酝酿着某天醒来,一树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