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陌】《秩序日记》（3）（上）(6)

“感谢守护者！守护者万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高呼声，精灵们齐齐跪倒在地上，欢呼的浪潮将我淹没其中。 
如果只是按照程序，此时的我应该说一声“请起”然后加两句客套话，再和辛西娅将他们带往地下宫殿。但就在居民们跪下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有些奇怪。 
此时的我，代表守护者告诉他们可以躲进神殿。 
那……如果守护者告诉他们的是，放弃抵抗，抛弃家园……？ 
“大家请起。辛西娅，麻烦你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种想法，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度。不过居民们显然没有察觉，立刻站了起来。辛西娅又向我欠了欠身，向大家比了个跟上的手势，接着便向神殿深处走去。 
我和她并肩走了一会儿后，辛西娅突然定住了。她向我点点头：“就是这里。” 
我抬起头环视四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是比之前的地方要阴暗些许。辛西娅示意我低头，然后她蹲了下来，伸手在地上的某块砖上轻轻敲了三下。 
石块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只见那块砖头吱悠悠颤巍巍地晃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空洞，一层奇异的光影在其表面流动。我走上前，俯下身，伸手按在上边——这感觉有些难以描述，就好像在抚摸一张虚无缥缈的柔软皮毛。 
“守望。”我默念。 
光影闪动了一下，消失在那里，手上那种特别的触感也随之散去。地下宫殿的禁制就此打开，得到身份承认的人都可以进入其中。我跟辛西娅一起组织居民撤入地下宫殿，过不多时，原本热闹的神殿已经空无一人。 
“我们的补给品也要转进来，法术中枢也要换成地下宫殿里备用的才行。”辛西娅一边望着不远处守护者的塑像一边说，“要做的还很多。但我们仍然感谢守护者大人的保佑，她给予了我们希望。” 
我看着她：“守护者么……” 
“她，不会欺骗我们的。”辛西娅双手合十，向守护者的雕像行了个礼，之后对我道：“感谢你，使者。” 
我帮助暗月星的居民修复好了联络装置，接着便赶回了守望者星。当我重新踏入圣洁林地时，洛克珊娜大人正在等着我。 
“怎么样？”她问。 
“暗月星有部分沦陷，但也有不少居民还在抵抗，我已经组织他们进入地下宫殿了。”我一边说一边四处打量起来，“守护者，我姐姐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洛克珊娜大人说，“她跟我联络了，说自己这边的事情快处理完了。”她顿了顿，道：“对于那些外来者，居民们是怎么看的？” 
我摇头：“他们是侵略者，自然没有人欢迎。而突然出现的那座塔，我们还没有探查清楚，也没有人愿意接近。” 
洛克珊娜大人没有说话。她注视着远处，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伊芙，”她最终开了口，“你是我的侍从中唯一一位赞同开放星域的。你觉得，如果我们早一些开放伦纳星域，局面会不会比现在好一些？” 
我有些无言。这个问题，我曾经和姐姐说起，但此刻洛克珊娜大人问出来时，我一时却说不上来。或许是刚刚从暗月星回来，刚刚又看到居民们对于守护者的追捧，我的内心感到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