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商逸游(7)

“为了义！”他答道，想想又笑道“也可能是为了你手上的解药。跟我走，找出真相，然后把真相告诉其他人！”
“他们不会相信的。”
“一遍不行就说两遍，两遍不行就说三遍，说到他们烦了，厌了，耳朵起茧了，说到他们相信为止！这些靠我一个人可做不到。”
雪依然下着，沉默，许久的沉默，又或者并不许久。
“啊~真是服了你了，你们这些侠总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那么，你的回复？”
女子伸手笑道“那你可得保护好我哦。侠。”
他也探出手回道“那不就是我一直在干的吗。商。”
但两只手到底还是没有握住，一支箭从他面前刺过，洞穿气流，带着十足的杀意将细雪撕个粉碎，直直的捅进女子的胸膛，他急忙上前扶住女子，缓缓放倒。又是一箭，他转身抓住，随后拔剑而立，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止在了前方，他咬牙“还是被你跟踪了啊，掌柜。”
掌柜臃肿的身形从阴影里滚出，身后跟着几个土匪打扮的人，“哦！原来是小哥啊，麻烦你下次穿得显眼点，不然会误伤的。”他怒目而视，似有猛兽即将扑出。“误伤？那你会不会是误把一介贫民当成苏家大小姐？”“小哥，你又在说笑，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又怎会认错，只是女大十八变，最初见面的时候居然没能认出来。真不知道她回来作甚，这场瘟疫死再多的人又与他何干。”掌柜惺惺然作惋惜之态。他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不过也许这就是她和你们这些斯文败类不同的地方罢。”他欣赏着掌柜被气红脸的滑稽摸样。
“你们聊够了没！”土匪头子摸样的人不耐烦的喊道，举起刀直指他的面门，“小子，我劝你识相点，乖乖把后面那娘们交出来！”
“若我拒绝？”他分毫不让。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寒风起，剑出鞘，剑随风动，风为剑带来了久违的血腥味，剑细细地品尝着，贪婪地吞咽着，用刺穿肉体喷洒的鲜血，为风披上更深的血腥羽衣，风狂舞着，呼上飞雪，似渴血的蝙蝠将几人裹挟，它们催促着剑刃的碰撞，疾呼着刀光的闪烁，欢庆着血液的流淌，它们似故作高雅的贪婪食客，捧着落下的断臂，又厌恶的随意丢弃。残月的光透过浸染血色的积雪反射到剑芒之上，寒芒每次碰撞蹦出的火星都如天上破碎月亮倾泻的怒火。雪停，风止，剑亦止，荒芜的废墟只剩一人伫立。
……
 “啊~刚说完就差点死了，你这厮，早晚要被我辞了。”
“但我应该，还有点用吧，至少，也救了你一回。”
“是啊，想不到，你还会用药”
“行走江湖这么久，多，多少也会点。扶你起来？”
“算了吧，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逞强了，你没发现，两腿，在发抖？”
“瞒不过你啊，诶哟，还是先歇会儿吧。”
“肩膀借我，靠会儿。”
“?”
“作为，你救我的，报酬。”
“……之后要怎么办？”
“先处理掉尸体，再把药，托付给那老汉，然后，尽快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