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商逸游(2)

女子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白色粉末“既然你是行走江湖之人，那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吧。”
“卑鄙小人！竟然下毒！”他破口大骂，血气上头，欲拔剑斩之，但顿感体力不支，伤口也向外渗血，加之盛夏烈日烘烤，雨后泥土中散发出令人呕吐的恶臭，若不是有剑拄着，恐怕已经倒下。
“倘若还想活命就跟上来。”女子说完便挥袖离去。
……
时间斗转星移，转眼已是金秋时节，山外丹枫落地，秋菊怒放，橘黄橙绿，不失为一副好风光。但他完全没有心思，伤已逐步好转，却还未痊愈。虽说做着镖师的活，但女子只是走街串巷买卖药材，也不知目的地在哪。所经之处又总体太平，偶有混混闹事也能赶跑，自己根本没有用武之处。报官也如女子所说石沉大海，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杀了那帮匪徒报仇雪恨啊！
“听说了吗？华亭的瘟疫已经扩散到了邻近的几座城了。”“据说太医都死了好几个。”“此事好像还与曾经富可敌国的苏家有关。”“据说啊，是苏家被抄斩前给下的咒。”“你们可知当年苏家给判的是什么罪？”“记得是走私盐铁、私铸银钱。”“那只是传言，据说啊，是谋反！”“真的？你可别瞎说！”“你说这不是阴魂不散吗。”……
原本只是路过酒馆听到的闲谈，无意中听了，也没在意，就随口说给女子听，谁知女子竟对此事兴趣颇浓，常问细节，最后顺理成章地说出一句“收拾一下，赶赴华亭！”
“疯了！苏家之事早已弄得华亭人人自危，又出现了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瘟疫，现在去华亭岂不是送死？”
女子反驳“商机自危机生，没有病人药又卖往何处？若你不愿，我自会另请他人。”
“这种情况哪会有人陪你去！你对我有恩，我又怎会眼看你去送死！若你执意要去，那我定会护你周全！”他毫不迟疑地说道。
“谁知你是否是为了解药。”女子嘲讽
“小人之心！。”
“赶紧收拾，现在就走！”
……
华亭城内瘟疫肆虐，满城尽是衰败之相，时值深秋，枝叶凋零，穿堂寒风刺入骨髓，路过屋子皆能听到病痛的呻吟，各处药房也是人满为患，但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偶有士兵沿城巡逻，也都是懒懒散散眼神无光的模样，其间不乏无良药商高价贩卖药材，他本想怒斥这些人唯利是图，但想到女子其实也属同类，便只好忍气做罢。
“嗯哼！”他重重咳了一声，提醒女子有人跟着他们，回头，一戴着面具攥着钱袋的小孩正躲在墙角偷看，这不奇怪，两个异乡人背着药箱在这座生病的城市实在太过显眼。他本想挥手驱赶，女子却拦住他，笑着蹲身“找我们有事？”
明知故问！
小孩替重病的爷爷买药，但看其邋遢的穿着就知他绝非富贵人家，自然也不会是他们的目标。出乎他的意料，女子并未拒绝甚至提出上门诊断，小孩自然欣喜引路。
不出所料，果然家徒四壁，满屋酒味，米缸也无几日余粮，只剩一干瘦的老汉瘫在床上呻吟，帮助这样的家对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究竟还有什么好处？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