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从世界上消失了(2)

他走到篮筐下，将球拾起。
“对了，关于我想问你的那个问题。”我看着他手中的篮小球。
“什么？”
“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为什么篮小球叫篮小球？”
说完，我率先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出来，显得有些意外。
“不只是篮小球，还有足小球，乒乓小球……”我知道我提出的问题非常幼稚，但是这确实困扰着我。
哥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为什么它们都是‘小球’呢？”我继续说。
“小球……确实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么说的……”哥白沉吟道。
在和语言学相关的讨论中，他绝对是深思熟虑而可靠的伙伴，他也绝不会因为问题的幼稚而轻视其答案和思索过程。
“我们描述这些物体时，都用的是它们的外形——‘小球形’来命名的。”哥白说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我们直接引用了‘小球’这个词？”
“有可能吧……但是，‘小球’，从字面意思上说，就应该是‘小’这个形容词加上‘球’这个名词组成的词语。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球’或者是‘大球’的说法，我们形容比较大的小球时也用的是‘大小球’这个词。”
“说来是这样，‘球’这个词，从来没有单独出现过。”哥白的眉头紧紧锁起。
“我就是对此感到奇怪……什么……‘树’，和与之相对的‘大树’，‘小树’；还有比如说……嗯……‘船‘，‘大船’，‘小船‘……”
“对，确实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呢？”哥白苦苦思索着，“从词源上来说确实是应该先有‘球‘，再有的‘小球’。”
“简直就像是我们故意舍弃了这个词一样。”我感叹道。
“哦，对了，说到船，”哥白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一伙人最近想要出海……他们你知道这件事吗？”
“出海？”我几乎惊叫出声，“都2019年了，去那满是魔鬼的地方干什么？”
“不知道……领导者是一个叫麦哲的人，他们想去绘制‘海图‘。”哥白嘟囔着，海图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陌生，“简直是一群疯子。”
“有什么绘图的必要吗？况且怎么可能绘得出来呢？”我耸耸肩，“世界的中心是我们所在的大陆，四周的无限的海水……他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哥白点点头：“正因如此，教皇严厉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话说回来，到底为什么是‘小球‘？”我回到开始的话题。
哥白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将手中的篮小球高高地抛弃，其轮廓在一瞬间和太阳的轮廓重合。
等等……
“太阳也是小球型的……”我喃喃道。
“嗯。”他稳稳地接住了篮小球，又一次将它向上抛出。
“可是太阳离我们那么远……那它应该是很大的‘大小球‘吧。”我继续说道。
篮小球又一次和太阳重合，这一次它高高地越过了太阳。
我感觉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激荡着呼之欲出，就像黎明的第一束光刺破黑夜。
“我们的脚下，我们的世界，也是‘小球‘型的吗？“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