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迟勤】迟少爷与罗先生的爱情故事(2)

新郎官原是草莽出身，投诚后骁勇善战、屡立功绩，颇得督军赏识。此次婚宴遍邀黑白两道，也多少存了引荐铺路之心。
不过迟大少爷明显顾不上这许多，他全副身心都凝在那道芝兰玉树的身影上。
数月不见，这人依然一袭水青色长袍，身姿挺拔，清俊若竹，寒暄间眉目朗润，端方尔雅又带着令人舒适的淡淡疏离。
迟瑞远远痴望着，终于尝到近乡情怯的滋味。
最后还是这人偶然抬眸，瞧见在人来人往中立成一座石像的迟家大少，唇角弧度微不可见地扩大，辞别旁人主动迎上前来。
「迟少爷，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迟瑞悄悄红了耳根，问得小意惴惴，半分叱咤商圈的魄力也无。
罗勤耕一眼看穿这人的局促，略一低头，浅笑晏晏，「说起来，罗某近日在张罗戏院诸事，虽甚忙碌，倒也乐在其中。迟少爷若有兴致，开张之日，罗某定留一上座，虚位以待。」
话头既起，迟瑞心下稍安，自然接道，「竟不知罗先生好这一口，可惜迟瑞是个俗人，于艺术着实无甚见解，倒是家中祖母要算半个戏迷，届时一定前来捧场。」
「哦，迟老夫人贵体安康？」
「劳罗先生挂念，祖母一切安好。」
罗勤耕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后面一句，忍不住摇头笑道，「都说迟少爷沉稳持重，果然名不虚传。」
迟大少爷虽说情商欠缺，脑子还是够用，当下明白自己这是让人不满意了，有些无措地揉揉鼻尖，努力搜刮语言，「那、那个，货船一事，还未谢过罗先生相助之恩，如今戏院开业，琐事繁多，先生若有用得着迟瑞的地方，尽管开口，迟家定当竭尽所能。」
罗勤耕无奈又好笑，对着这人一脸诚恳却无法苛责，只得顺水推舟，「如此，罗某便却之不恭了。」
恰逢此时吉时将近，有下人来请宾客入座，两人默契择了相邻的位子，这段小小的尴尬也算就此翻过。
过不多时，新人登台，一个才貌双绝，一个刚毅硬朗，纵迟瑞看惯风月，也不免要称上一声登对，正欲侧头同身旁之人说道两句，却不料变故骤起，那刚毅硬朗的新郎冷不丁掏一把土枪直抵新娘额角，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督军大人，血债血偿的时刻终于到了！」
跟着一队持枪土匪蜂拥而入，领头之人朝天连发三响，宣告将此地接手。
场面骤然失控。
迟瑞愣了一瞬，迅速将罗勤耕扯到身后护住。
罗勤耕也不矫情，乖乖半隐身形，视线越过肩膀密切关注台上动向，直见新郎挟持新娘在与他们成对角的地方站定，方不动声色贴近迟瑞，附耳低语，「枪法如何？」
迟瑞有片刻的诧异，待反应过来，抬眸测量过距离与角度，眉峰微蹙，轻声道，「若无新娘在前，能一枪毙命。」
话音方落，他便觉掌心被劲韧之物抓了一把，余温散尽，冰冷的触感赫然在手。
——是枪！
迟瑞大惊，却听得耳语继续，「我来制造机会，你只有一秒。」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翻转将枪口朝下牢牢握住，略一颔首。几乎是同时，尖锐的枪声自耳后响起，子弹擦过新娘膝盖，嵌入阴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