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此恨绵绵无绝期③

永寿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还不及拜下，便被人稳稳托住了双臂。
“良儿当年扔下母后与你皇兄一走三年，哀家当你不想回来了。”年逾天命的女子保养的很好，依旧是当年初见的模样，温柔安静。
“母后说哪里话，儿臣连年征战，不能在母后跟前尽孝已是惭愧，如何敢一去不回。”周九良坐在下首，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眉目之间一如往常的疏离淡然。只是眼底，带着浅浅的依赖。
太后下了凤位，走到他面前，将他的手拉起来。“已经快盛夏了，如何手还这般凉。”
周九良回手握住太后的手，笑的漫不经心，“之前带兵受伤，没来得及好好将养，落了寒疾。是儿子身体差，让母后担心了。”
没人注意到屏风边闪过的影子，母子两人就如同唠家常一般，在永寿宫陪着太后用了午膳，他要告辞回府，方想起身，便被拦住。
“良儿，你与祥辉……”
“母后，我跟您说实话，没有什么心上人，您了解儿子的性子，认死理儿，打十来岁想明白了，儿子就从没想过这辈子再爱别人。”
“那你这是……”
“儿不怨他不恨他，只是他想要江山，他处处以江山为先，我给他守住了。剩下的，三年前我就跟您说过了，我们俩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良儿……”
“母后，儿子叨扰了。久未回京，先回王府看看。”说完行了个礼退了出去。他一向尊重太后，今儿多翻抢白，不过不想听太后给他求情罢了。
看着一席白衣飘飘然然的背影，太后声音凌然，“出来吧，都听到了？”
闪身出来的一席明黄，不是孟鹤堂又是谁。“母后～”
“自己的皇后自己去追，还让哀家帮忙不成？”
“母后……”
“你也听见了，良儿并非无情，只是你连番作为，伤心了罢了，怎么哄回来得看你自己的。”
母子二人密谈了近一个时辰，周九良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了。
“爷，您看……”
“不用了，母后不会害我的，你去吧。”
身后的人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周九良除了外袍，躺到床上发呆，一路奔波，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隐隐约约的，他似乎梦见了当年的自己。
半夜里，听见窗户一响，他本能的握住了床头的剑柄。
“良儿，是我！”
“臣弟给皇兄请安，不知吾皇漏夜前来，有何要事？”
“良儿听我解释好不好，那匹汗血宝马，至今仍养在园子里，至今仍是朕心头挚爱……”听见孟鹤堂的解释，九良笑的讽刺，“是啊，我的陛下就是这般惯会收买人心。您爱，养着就是了，不过是个畜牲罢了。”
闲闲披了衣服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行字，笔力遒劲，铁画银钩，‘忽见清风穿堂过，知是明月照良人’，懒懒又开口补充一句，“哦，对了，畜牲也是有心的，也养的熟。”
随手扔了毛笔，将那幅字团成一团顺着窗户扔出去。回身看着仍站在窗边的男人，声音含笑，“天色晚了，臣便不留皇兄吃夜宵了，这秦王府不比皇宫安全，皇兄还是早早回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