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男孩从世界上消失了(5)

快乐水喝到第三大瓶，我俩说完话，快吃完饭，我才听到八达说：“我最初读《龙族》，读到路明非三年不敢对陈雯雯表白，都快气死了，你倒是说啊，说出来人家没准就跟你了！现在我才知道我那时候是真的蠢，那时候路明非就是个Loser，谁会跟着他？就像是我，难道我表白了叶子就会跟我在一起了？傻到缺心眼儿！”
八达很少和我提叶子，这回怕是积压的有些久，不小心爆发出来。
“起码那时候的你很勇敢。”
他愣住，没一会笑骂道：“你TM跟我装什么人生导师呢？老板，结账。走啦走啦包夜去，今晚努努力，抢你一百个人头。”
有次在体育课上解散后打篮球，中场休息。我跑到班上找水喝。正好赶上班里女生聊天，说叶子有段时间打算和八达在一起，被班上的闺蜜拦住：“你撒不撒？比那货好的有的是，你找个更好的呀。”叶子才和现在的对象在一起。
回到球场给八达带水，他看我神色不对，问我橙子你不舒服？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就转移话题，说江南被金庸告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破口大骂：“你个混账抢完人头还脏我兵？赶紧滚犊子！”
随着贱兮兮的笑声，八达钻回野区刷野怪。
记忆打开，事情往外涌，怎么都停不住。
9.初一刚入学，大家还不熟悉。大概是在第三天，有一男一女起争执，声音越来越大。
男生脾气有些急躁，开始动手打人。
我正要上前拉架，却看到坐在后排的八达起身一脚踹在那男生的后腰上，男生猝不及防，带倒了一片书桌。
八达走过去抬腿又是狠狠一脚：“你一个男的打女人你TM的好意思？真长脸呀，来和我来几下子啊！”
那男生被八达吓着了，以为是个不良，没敢动。
我上前拉架：“好了好了都是同学，以后还要共处三年，别伤了和气。”
这件事情当时以这样结尾，被欺负的女生，在转天莫名转学。
随着相处时间堆积，同学们彼此认识。在往后的日子里，八达在很多事情上被人算计。
初二丢笔记本，丢钱。初三莫名丢书，丢眼镜，自以为是粗心乱放，其实大多出自那男生之手。
不是我不告诉八达，我也是在后来同学聚会时听那男生亲口和我说：“我就是觉得他太跳，看不惯，想整他，仅此而已。”
明明是个巨婴，不反省自己过错，还自我感觉良好，看不惯别人。
我当时真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出于礼貌，笑着说一句：“失陪，我去趟洗手间。”
离开酒店大门直接打车奔网吧，到门口换衣服进去角落里找到八达。
站在他后面听着八达打游戏自言自语的熟悉声音，我才渐渐平复心情。
与其和那种人衣冠楚楚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听他讲令人反胃的话。我宁可和八达在烟雾缭绕的昏暗网吧的公共区域里，被他不断抢人头。
当年八达打人的事情，我不支持暴力解决问题，不赞成八达的做法。
但我曾无比希望，我能在别人需要的时候站起来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