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歌（六）

何以歌（六）（忘羡主）
“一……，二……，三……”魏无羡看着慢慢闭上眼睛的蓝忘机，一脸无奈地开始计数，然后在蓝仙督上身笔直十分雅正地倒向石桌时，伸臂接住了他，总算没有上演十六年前云深不知处求学时醉酒砸在桌上的一幕。
“阿虎，含光君醉了，我送他去休息。情儿回来了让她把茶点送到我屋里。”魏无羡抬起蓝忘机一臂放在自己肩上，搂住他劲瘦的腰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公子，不用把含光君送到姑苏蓝氏的客房院子吗？”
“我住的屋子离得近。他这么沉，扛那么远我得多累啊。”
“我帮你扛啊。”阴虎符瞄了自家公子一眼，挑眉道。
“不用，他不喜与旁人触碰。”
“我看，是公子你不喜他与旁人触碰吧。”
“你闭嘴！”
踢开房门，魏无羡将蓝忘机扶到床上躺好，避尘丢在枕边，再把他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捏了捏，才把被子扯过来盖上。
“累死我了。蓝湛，你说你突然喝什么酒啊，我抢都抢不下来。一杯倒还酒品差。这回你可别再像上次在客栈时一样出去梦游了，乖乖睡到明天，我守着你，啊。”
魏无羡移坐到桌边，盯着蓝忘机的脸看了半晌，觉得有些无聊，便取出新削的那管竹笛，在指尖上转了几圈后横在唇边。悠扬中又带着些欣喜的曲调响起，正是那首云萍城外陈情与随便歌声笛声相和的《泛舟行》。
“‘良辰景，且酩酊，双卧桂楫数河星。’蓝湛，你记不记得，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我邀你跟我一起回云梦泛舟摘莲蓬，吃菱角？可惜，这次我回云梦，却只能一人一舟在莲湖上呆一夜。蓝湛，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莲花坞了……”
“公子。”陈情进屋将茶点放在桌上。
“情儿辛苦了。”魏无羡拈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嚼了嚼咕哝道，“还是有辣椒的好吃。”
“得了吧公子，桂花枣泥辣椒馅，也就你受得了。”阴虎符跨进屋里径直坐到桌边，将一块点心丢起老高，仰头接到嘴里。
“你是器灵，也不怕吃出事。”魏无羡摇头，再拿起一块刚要塞进嘴里，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握住，手中的点心也被拿走重新丢回盘里。
“蓝湛，你醒啦。诶，你拉我去哪儿？”
扣着魏无羡的手腕走出房门，蓝忘机忽然停了步，问道：“膳房在哪儿？”
“啊？……不会吧，又来？”看清蓝忘机的神情，魏无羡一脸无语，“情儿，膳房在哪边？”
“东边，是否需情儿跟随？”
“不用，不用。你跟阿虎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找去就是。”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握得更紧，魏无羡忙道。
两人相携而去，只是蓝仙督的脚步似乎不复平常的沉稳，隐隐有些发飘。
“含光君好像不大对啊，刚才不是说喝醉了么？看公子的表情也是很古怪。不行，我得跟去看看。”
“无聊。”
“我不信一会儿听壁角的时候没你。”
“……”
“铿”，避尘出鞘，伴随魏无羡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膳房门锁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