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相逢一醉是前缘（倚天同人 上）(3)

他本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他答应过她的。16年来，他在坐忘峰的一片寒天雪地中，形影相吊，布衣寒衾，忍住思念，忍住如呼吸般随时可能发作的痛楚，孤守承诺。
他早知道她终是嫁了他，当年那场武当与峨眉的联姻热烈而隆重，早已传遍江湖；他也早知道殷府就在这武当山山麓，如果换乘快马，日夜兼程，十天就可抵达。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大婚那夜，往武当的方向洒一杯酒，遥祝他二人百年好合，白头到老。自己却抱了一大坛女儿红，喝了整晚，直喝得不省人事。
可是，16年后的今日他却再忍耐不住。他到鄂北安排抗元事务，终于还是赶来——他担心这次只怕是见她的最后一面。
“我听他说，各大派过些日子就要去光明顶围剿明教。”她用淡淡的语气掩饰着深深忧虑。
“探子密报，七月初十，”他落寞一笑，“你会来吗？”
“我……我不知道。”她垂下眸子。
“不来也好，我无法想象我们终有一天得刀剑相向。”他向她微笑着，隐藏了心里的另一句话，“我也希望你来，这样我临死前便能再多看你一眼。”终是没说出口。
一阵长久的静默。
院外忽而传来一阵欢愉的声音，“娘，爹爹回来啦！”
二人心头俱是一紧，四目交接，余下的千言万语顿时不知如何倾诉。
“娘！娘！你快来！”念昔的声音一阵紧似一声。
他苦笑一声，“看来我是不能再待了。”说罢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她失魂般跟在后面，嘴巴张了又张，却吐不出一句话能挽留。
眼看他一只脚就要踏出门槛，却又蓦地收了回来，疾疾转身，正好与她撞个满怀。他忙扶稳她，留恋的眼睛在她脸上轻抚，抚过她眉梢、眼角、鼻尖、唇瓣，最后停留在她黑亮的眸子里，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踏步离开。
起身前，他又回了回头，仿佛最后一眼，然后淡淡一笑，闭眼转身，纵上屋脊。
她早已泪眼婆娑。
殷念昔风风火火拉着个高大英挺的中年男子，往母亲屋里赶。
“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纪晓芙忙擦了擦眼睛。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想爹爹想的。你看，爹爹这不是回来了嘛！”殷念昔对母亲做个鬼脸。
“念儿，你又调皮。”那男子满脸浓浓爱意，“晓芙，我回来了。”
“六哥。”纪晓芙整整容妆，迎了上去。
屋脊上人影一闪，没入清辉之中。
（二）
夜色里，殷府里两个婆子一边聊天一边往外宅走。
“咱们家老爷可真是疼爱夫人，每次一回家头一件事总是去看她，哪像咱们炕头那些个糙老头子，一点都不知道疼人。”瘦婆子口中啧啧称羡不已。
“我看不见得？”一旁身材肥胖的那个却不以为然，说话间还翻了翻白眼。
“怎么？”瘦婆子茫然不解。
“哎，老刘老刘，你好歹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怎么这么糊涂？你就没注意到，老爷从未在夫人房中留宿过？”
“嗯，好像是啊。”刘婆子在努力调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