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口
所谓老人言,尽止心酸泪,尽笑伤心事,尽劝行路安。
刚出四道口,被一女士拦下了,年近六十,有着优雅的气质,是位精致干净的女人。
她,白发残黑簪红梅,雪柳楚鬓,百花惊艳而失色;她,浅兰色的素衣裹身,银丝祥云挂边,金丝秋菊添彩,寒风蹭衣稍染花香;她一颦,昏鸦不识老树;她一笑,水乱流小桥塌,她一伤悲,断肠人独葬花,我恍见穿越的盛世容颜,停滞了冬景的肃杀。
“小伙,大钟寺怎么走。”
“我正准备去呢,我带您走吧。”
“好啊,小伙子,刚上大学吧?”
“高中毕业要养家了,是来北京找工作的。”
“那你是要开始奔赴沙场了,准备厮杀了啊,可以开始打天下了啊。”
“哈哈,您真会打趣。”
一路上,她一直不停说着她儿子的事,三十二岁的男孩,搞航天的浙大博士后。
“我发现很奇怪的一件事,他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只有一个比他大三岁得女孩有了孩子,其余的几个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孩子。”
“你儿子,三十岁了,差不多了啊,该有了的。”
“是啊,也不是不想生,大家都在努力,就是没有结果。”
...女士说着她儿子的大事小事、糗事喜事,我侧耳听着;她笑谈着这一代人,还没准备长大,就被逼着不得不成长了;她抱怨着这一代人,各各都是房奴车奴;她喷怒着这一代人,是头发最少的一代。
“每天看着他的头发越来越少,我是真的心痛,可又怎么和他说,这是他选择的工作,我还是幸运的,作为母亲可以在他身边照顾他,他的一个宁夏的同事,没人照料,还每月往家跑,只剩两鬓令人唏嘘的毛发了。”
“我也心疼我的儿媳,原来多漂亮的长发呀,平时早上7点就急忙出门了,晚上11点才回来。你说说,早饭不吃,能不老的快的嘛。”
“是啊,我就天天吃早饭,早饭是最重要的。”
“你刚说你高中毕业,我莫名就一股心酸,我们那年代是靠理想,赚个饭饱,你们这代就是争,争着当不一般的普通人,和七零后不同,他们可以靠父母,有房有地,赚个钱多,你们这年代的哪折腾的起,有父母还不够,想拼出天地那可是真的很难,什么都要自己赚,这都是拼命了。”
“是啊,是啊。”...女士继续说着,我看着她过早的白头,心想她儿子和他母亲,是谁会有这么刚劲有力的言语透露着几分柔情?几分操劳?几分难为?
“我那孩子还为每月一万多的房贷担心,就是一个彻底房奴,整日工作得,他还心疼我这母亲,今晚还和她媳妇特意回来给我炖排骨。”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呀,您最多支持他。”我觉得我还是是啊,是啊的说比较好。
“对呀,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当初他本可以去哥大留学,我就生怕他被美帝策反了,他学的航天专业,多么敏感啊,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