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口水,因为有毒!
很多时候,我们多喜欢在网上,而是我们想宣泄自己无处宣泄的情绪,我们手持伦理之剑,道德之剑,就好像没有了我们,别人就会收到某种冤屈,正义就得不到伸张。我们带着善念来上网,结果留下的是一堆堆戾气和口水。如果舆论能够判刑,那么那些道德制高点的人们真不知道是处决了多少人的“行刑官”了。
每年4月1日,你身边都会突然冒出这样一群人:他们只听过《倩女幽魂》,知道但没看完《霸王别姬》因为太长了,其他时候也不会表达自己支持同性恋。但这一天,他们会早早在朋友圈贴一张黑白照片,写上一句“哥哥不再”、“虞姬绝唱”、“风华绝代”,表达对偶像的缅怀。给你他只爱张国荣只推张国荣其他演员都是狗屎的错觉。
每到开学前,教育部门一放出教材调整的消息,就会有人义愤填膺:无论新课标老课标国标地标,但凡哪个自己认识的作家从课文删除,就会感慨又堕落了!尤其是触及鲁迅这个敏感点:任何一文被剔、被换、节选,都会得出如下结论:
“他们一定是在害怕!”
“鲁迅当年骂过的人,现在就在台上!”
“还我鲁迅,还我匕首投枪!”
此时你也会发现,当年被阅读理解虐得生活不能自理、语文拿不了多少分,没少骂鲁迅写错别字、不好好说话的那些人,突然一夜之间成了鲁迅的读者、最后的良心。
这几天是一样:一夜之间似乎全国人民都为没能上春晚的六小龄童叫屈,大骂央视瞎了眼,搞得全网跟《我要上春晚》录制现场一样。突然发现,身边居然埋伏着那么多六小龄童的粉丝呢?真是万万没想到。想必大家一定都知道他不姓六小,原名章金莱,演过周恩来,也都知道猴戏的发展历程吧?
换作往年,春晚舞台谁上谁没上,最多只能是娱乐事件,而不是舆论事件。但是这些天,好多人为六小龄童不能上春晚愤愤不平,顶贴盖楼要把自己的”童年的情怀“送到春晚舞台上去。我也不知道这冲动是怎么来的?
是大家觉得,只有春晚才是中国文艺最高舞台,像六小龄童这样的人民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必须登上这个举世瞩目的舞台才算圆满吗?大家如此认可、推崇一档每次吐槽得体无完肤的年度综艺节目,要把自己最爱的演员放到这个舞台上去加冕授勋,否则宝宝不高兴?这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仔细想想,有多少人是春晚的忠实观众?从开场曲一直看到《难忘今宵》?拜托,别自我催眠了,那种全民翘首以盼,共守一台春晚、没看不算过年的文化习惯早就瓦解得八九不离了,不信现在问问你:近几年春晚,你记住了哪档节目哪个演员?你参与我最喜爱春晚节目评选了吗?大多数人能脱口而出的,也就一个赵本山。但是,他不做春晚大哥好多年了。
我们记住了什么?在微博、在朋友圈里无节操的吐槽,像撸管一样摇红包到手酸的双手,A站B站斗鱼里欢乐的弹幕直播,以及零点后只有啪啪啪的混乱鞭炮。春晚是完成过年的背景音乐,你听听就完,不会认真看,比这好看的节目海了去了;春晚是象征过年的集体文艺靶子,你可以看心情随时举枪射击,导演演员怎么样努力,都无法获得满堂彩——事实上,随着文艺的范围、形式和频率的不断变化,观众口味的不断分化,用一台拼盘杂烩的晚会去博取十几亿人的肯定,这是完全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