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 your father.

“先生。”
“。。。”
“先生？”
“啊。。我在。”
朦胧中的我被唤醒，前面是一个挑不出任何毛病和特点的医生，他就跟其他医生一样，在葬礼的日子执行日常。
“您的父亲。。。”他的表情十分痛心，不知道是职业素养的缘故还是真情流露。
“没事，我知道。”我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病危通知书递给他。
他拿着那张一尘不染的纸，看着上面干净利落的签名，轻轻叹了口气。
“您随我来。”
脚步声在走廊上沉响，这是去往天国的路，是那么漫长那么遥远，鞋垫摩擦的声音拉着我又一次进入了思绪。。
我有一个父亲。
他是个酒鬼，烟手，大话精。
他的感情失败，事业失败，靠着祖辈遗留下来的财产，勉勉强强的养活我，坐吃山空。
家族人人都看不起他，甚至毫不避违的在他面前大肆嘲讽他，辛辣的语言一点一滴的压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没有再抬起头。
回到家他却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对不顺心的事指手画脚，在十二岁之前，他没少对我拳打脚踢，他拖着长长的尾音，怒吼着把气撒到我身上，甚至跑到了我的生活里，把我的友谊和交际搞的一团糟。
可以说他没给我带来什么愉快的回忆，于是在十八岁之后，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故乡，从此，十年未见。
然而现在他快死了，再一次回到故乡，传到我手里的不是那张大手，而是一张冷冰冰的病危通知书。
“哗啦。”
医生推开了门，我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他寥寥无几的头发花白，病号服包裹住枯萎般枝干的身体，可我明明记得，他今年才四十多岁，可我明明还记得，我走那年他还大肚挺挺。
如今一切都变了。
医生俯下身子在他，靠近他的耳朵咕嚷了几句，他才抬头，睁着眼睛，希望透过这条缝看清楚我。
“哦，是你啊。。”
我没有说话。
“最近。。。过得好吗？”
“啊。。还可以。”我干巴巴的说道。
“这样啊。”
他扭头，不再看着我而是看着天花板，喃喃道
“对不起。。”
我听到了不知道谁的哽咽，视线忽然一片模糊，我下意识的低头，发现几颗水滴掉到地上，莹莹闪光。
我才发现，是我在哭。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看了我一眼。
“下次。。我们一起。。去看流星吧。”
“父亲。。”
“嘀————”
“病人没气了，快抢救！”医生大喊。
“不，不用了。”我阻止了他。
“这。。”医生面露难色。
“让他这么去吧。”
这晚，我去家乡新建起的高楼的顶层——一家清吧。我点了杯威士忌，坐在窗边一个人摇着酒杯。
我琢磨着，他临终的最后几句话。
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有什么未完的心愿么？
我摇晃着酒杯，越想心里越乱，乱糟糟的感觉令我很烦，于是就趴在桌子上，想要小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