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历史在哪里？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口，撒入书店，折射在到一排排书架上发出黄金般的光泽。
“踏，踏，踏……”
袁武静静地漫步其中，脚步声溅起轻快的灰尘，混杂在金色的余晖中，将整个房间映射出一种迷幻的氛围。
温暖，却沉重。
溅起的灰尘在余晖的照耀下，似乎有着某种重量，将袁武的肩膀压得微沉，令他的表情更加严肃。
轻快却沉稳的走过一排排书架，走过挂着招贴着类似于“文化”“音乐”“进阶”“侍奉”“礼法”“仪式”“意识”等寻常又不寻常、划分书籍分类的区域，袁武终于找到了目标。
“历史……在这里。”
他点点头，直接伸手取出在那一排书籍中最厚重的那本书，数着大概的页数翻开，没有在意书籍外壳上厚实的尘土，用力一吹，将掩盖着那页面的东西吹得到处都是。
——目录。
就是这个，袁武目光聚焦在上面的文字。
——第一次工业革命……18世界60年代……蒸汽机。
打勾。
——第二次工业革命……19世界中期……电气化……
打勾，没错。
——一战……
打勾。
——二战……
打勾。
——冷战……
袁武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了期待，继续向下看去，继续打着勾。
古巴导弹危机……末日时钟……越战……
随着越来越多的勾打上，袁武左眼瞳孔上映射的视网膜屏幕上，标注着“历史符合度”的百分比数字也越来越高，10%，20%，30%……65%。
袁武的心跳也随着这数字的跳跃，一点点在加快……虽然那还远远没到所谓激动的程度。
“76%……”
数字越爬越高，袁武翻过的页数也越来越多，没多久，袁武翻到了目录的最后一页。
——历史的终结，今天我们到达了历史的终点！
“哦？”
看到这页面上抖大的主标题，袁武哼了声，眉头挑起，眼中的期待散去，漫不经心的看向这页上下面的副标题。
——为什么冷战的结束会证明我们到达了历史的终点。
——因为历史并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我们是山上的城，我们是山上的民。
——我们的胜利是因为……的放牧，是……的庇护，是……的意志。
——我们天然高贵，我们注定征服，我们俯首侍奉。
……
本该严肃且精准的历史记录，在这目录的最后一页变得荒腔走板，越往下，袁武越是看到了荒谬且滑稽的东西。
滑稽得有种魔力，令人愈发想往下看去，看还有没有更滑稽的。
“呵。”
而最后的一个标题，果然没有对不起袁武的期待……
——神已然降临，我们不再需要历史，新的纪元已经降临！
“果然……”
袁武移动瞳孔，关闭映射其中的UI，心念一闪，耳边的噪声处理器随之关闭。
一直被隔绝于耳外的轰鸣着呜咽声嘶吼声，随即冲破耳朵的阻止，在袁武的脑海里轰然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