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堂】《我叫孙九芳》(3)
“叫什么?”
“孙九芳啊” 说什么废话。
“哪三个字”
“孙九芳的孙,孙九芳的九,孙九芳的芳。哦,不是,现在没字儿了。” 我多幽默啊,不输台上。
“起先叫什么?”
“孙树超”
“以后还打算说相声么?”孟鹤堂问我。
又废什么话啊,就和你能做主似的。居然没敢说。
“以后还能说相声么?”我问。
“想就有机会。让你重复自己的名字就是知道自己叫什么,什么辈儿出来的。”孟鹤堂烟雾中和一圣人似的。
“你TM说是就是呗”我不耐烦。
一只拖鞋扔过来了。正砸我头上,谁让我头大,狠!不疼。
“捡过来”冷冷的。
凭什么。又不是狗,我打算zhuai回去,烟雾散,看见那张脸,那眼睛,完球,魂收了。
我递他脚底下,他扶着我肩跳着穿进去,走到窗口往下看了一眼,收了视线。捻了烟。灭了香,扣了香灰。
炕桌上有一茶海,蛤蟆蟾蜍小和尚的堆满了空隙。拈了只杯子,一小扁紫砂,匀浅浅一汪黑茶,嘬了一口,不再看我。
“你走吧,别费了功夫,四个月后上活儿。”
完事了?这就完事了?不打算请我吃个月饼么?上什么活啊?我懵逼了。想问,看那背影,没敢。
别赖着,先走吧。下楼心跳比脚步快一秒,可能好久不运动了,我想。
周九良还在那儿,抽第几根了?“完事了?”他问我。
“嗯”
“说什么别的了么?比如让我上去之类”小眼睛里装的情绪不少,溢出来了。
”没有,不好意思。”我一耸肩一摊手,看着垃圾桶上满满的烟头,走人,心情不错。
上活儿?这算承诺么?我不信。谁信谁傻子。这样想着,上了早起的闹钟,后天开始起来练功。
这一别,孟鹤堂失联了。周九良自然也看不见了。本来也不常见。
也不算完全失联。送过来一本字帖,一本画贴,一把新扇子。
我想当个玩笑话,又不想。
微博我长了眼睛,每天看着,我知道他画画和临毛笔字。你说这个男人多讨厌。什么都要霸持着。
然后没人理会的时候,我也开始练字了。闲着也是闲着。是真闲。我需要个不花钱不害身心的打发时间的爱好。我被加入到一个群里,孟鹤堂,周九良和我。
群名叫:退一步海阔天空修身养性群。
真(TM)老土(请消音)。
孟鹤堂按日点卯,鲜少说话。会发些不知道哪里存的可可爱爱的动图。周九良基本不说话,符合人物个性。我不懂他进群的意义,毕竟他只管跑腿。把我练完的字画定时收走了上交。这也算他后来担任队副的培养吧,得感谢我,说真的。
2017,春节将至。
我返台的第一场。冬日清冷的太阳下,天桥,牌子上,写着三个字:孙九芳。
我愣了,从来没这么在意过。也没好好看过这三个字。一时间有些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