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堂】《我叫孙九芳》(2)
见到周九良那会儿,他都已经有些变了,早前薅孟鹤堂头发的时候据说也是个狠人。头九没怂人么。现在?心里也是。面上软了许多,因为爱情,因为爱而不得。
很快,像等待秋后处决的人一样。中秋前,我的审判下来了。摘字,暂不入家谱。
这不光是圣旨啊。这是试金石。人情冷暖的试金石。你也怪不得别人。因为事儿可以大了。
我何其有幸,摘字、查看、叛徒,三大罪状里没几个人。除了我都是老人儿,颇有分量的老人儿。尽管我罪名最轻最不可思议。
“是拿来开刀的吧。”“他可真厉害了”。“得罪谁了?”我谁啊,魔童,读的懂大家的表情和心。
可以这么想。
我一战成名,先于相声,在属于相声的舞台。
已经没人知道我为什么来学相声了,包括我自己。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停演出,换队,退社,三部曲。
你问我服么?挑唆打架?哼,我自然不甘不服。可我可以认命。天涯何处不能混?真当我那么爱相声么。只有相声?!什么年代了。
孟鹤堂又找我了,约我上家去。中秋节。
我躺在宿舍里,懒懒散散,好几天了。没人愿意和我搭档,还积极个屁。也是,就算愿意,敢问一句,牌子怎么写。
“咣咣咣”有人敲门。我翻了个身,被子蒙了头。不怕敲,锁着呢。就是嫌烦。
过一会儿,门直接被踹开了,挂着锁,和这破门一样,可怜兮兮的,苟延残喘。
“靠!”我掀了被子,是曹鹤阳。
“孟鹤堂叫你过去,我拖你走还是怎么着?”曹鹤阳摘了眼镜。
“别以为我怕你,我谁都不怕。”打架么?我还真不怕。正没处发泄呢,左右都这样了。
曹鹤阳二话没说,从门口抄了拖把,和个护法似的,“我拖你走还是打晕你?”
有人围观了,越来越多人围观了,我天不怕地不怕,还tm要点儿脸。
去见闲人孟观音。
周九良居然也在。不过他在楼下点了根烟,有点儿急躁,盘桓着,没上去。装大人那劲儿,真不用,生来老相。
对于见面,在上楼的瞬间,我踩着楼梯踩出了几种设想,大概以唐僧或观音为范本。没别的办法,不然很难解释他又不是队长,我二进宫的原因。
我想他会像台上看到的小哑巴一样,柔柔的,或六口人一样,欠欠的。再或者,苦口婆心?
结果。tm大意了。
推门进去,烟雾缭绕。
是,男人孟鹤堂。又一面。
我忘记了,他是可以玩游戏时候直接毫无顾忌的向后,没有周九良接着,台上说躺就躺下去又能跳起来的狠人。
他穿着夹脚拖鞋,手里拿着烟看我。
“来了。”啥也没说,啥也没问,谦大爷式儿开场白。
第一次请人上家,也没嘘寒问暖的客套问我坐不坐。虽然我也没按礼数带点儿礼物。
我站在屋子中间看了看,挺宽敞,挺素净。窗边熏的小香堂的沉香,就那长桌边上几个凳子,花梨的吧,瞅着有点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