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深月浅】九，心脏(2)

冰几乎瞬间成型，寒气所过之处，坚冰如影随形。
所有人都关注苓的时候，雪月却担忧的望向鲤伴，那双向来游戏人间的双眸已经睁开，本该让人觉得温暖的金色眼眸闪烁着可怖的幽光。
“鲤伴大人……”
那是非常冰冷的语气，“明镜止水——樱。”
鲤伴手中不知何时出现载满的酒盏，他从酒中吹出了黄色的火焰，火焰圈住了所有的寒气与坚冰，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壁垒一般。
鲤伴冷漠地看着苓，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你……做了什么？”
“不可能……”苓露出了慌乱的神情，“寒冰是所向无敌的，不可能会失败……”
至今为止，只要发动了那道畏，所有的敌人都已经成了冰渣，人类也好，妖怪也好……全部都很轻易地被冻死了。
鲤伴的步步逼近让苓不自觉后退，她依旧对着鲤伴说着，“雪是无敌的！”
抑或是，她在欺骗自己。
鲤伴的刀穿过苓的胸口，带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冰，那块冰晶莹剔透，在脏污的血迹里干净的难以置信。
鲤伴望着那块冰愣神，如同被按下了静止键一般，苓趁机偷袭却被鲤伴一刀穿透心脏。
这一次，被穿透的是苓自己的心脏。
弥弥切丸杀不死人类的，但苓却被它斩断心脉。
鲤伴身上的畏毫不留情地压迫着苓，妖怪的畏对人类而言是难以用肉体承受的存在，这是鲤伴第一次如此想要折磨一个人，而非简单杀了她。
苓在畏的压迫之下浑身痉挛抽搐，其实她的心脉已经被击碎，距离死亡也不过是转眼的事，根本不需要让鲤伴如此。
“鲤伴大人……”
雪月明白，鲤伴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唤醒他……
那块冰在血泊里反射出动人的光芒，雪月下意识拾起它，在手触碰到那块冰的同时，她的内心也平静下来了。
“鲤伴……”明明是第一次直白地叫这个名字，仿佛呼唤过千万次一样熟练，声音还没有穿出只是舌尖勾出这个名字的形状已经让雪月感到幸福。
鲤伴的眼前是一条尸骨累累的路，但他有必须走下去的理由， 有必须要保护的存在。所以无论黑暗的前方存在什么， 他只需要用手里的刀斩断，为此他背负了百鬼夜行的畏，创造出了只有半妖才能施展的攻击手段，业。
一直以来，他都做的很好。
因此，鲤伴拥有了能够保护他人的力量
正因为有那份背负起百鬼夜行的觉悟，奴良组的二代目奴良鲤伴才一直如此的强大。
只有雪女，无论鲤伴强大与否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
姐姐……
迷失在血腥与愤怒中的鲤伴听到了熟悉的呼唤，那声呼唤曾千百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鲤伴……”雪月看着鲤伴稍微有些茫然的眼神，目光更加柔和，她却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的神情与一百多年前的雪丽何其相似，“我们回家吧。”
“…雪……月……”鲤伴眨了眨眼彻底回过神来。
雪月粲然一笑，“是，是我，鲤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