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3)

突然有人发现村里的网线被莫名剪断，村长家的天线突然消失，有游客会被不知何来的山石击中。
那天夜里，村民们抓到了罪魁祸首，一个村妇。村妇手拿着剪刀，衣服头发散乱，口角流涎，不时发出瘆人的笑声。有人认出了她就是村中餐馆的厨子。村民们不知如何是好，纷纷来到了村里最有威信的牧师家中。
牧师听后大怒，认为这是受到了金钱的蛊惑，中了邪，得了精神病，这种病治不好，要是留下去必定会有损村子的名誉。村民们纷纷表示认同，把村妇赶出了村子。
但村妇并没有离开山，而是对来往的人们口齿不清地讲述自己的遭遇。很快事情传开来，游人们对村民们做的事情纷纷表示指责，不时会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堵在村门口打砸闹事。偏执的村民们认为是那精神病带来了灾祸，趁着夜色，牧师带着村民们偷偷将村妇乱棍打死。
有的村民对这种行为提出了质疑，但牧师很快就在村里宣讲起了“精神病有害”的言论，村民们纷纷表示认同，过往的游客们却姿态多样，有人表示强烈认同，也有人对此感到气愤，人们的看法得到了统一，要么看见精神病就躲得远远地，要么看见就把他赶赶走。一时间，山村成了当地人互相争论的话题，却变得更加欣欣向荣了。
“我的父亲，就是那位牧师。”
“一个很特别的故事。”
“是的。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打死了村妇。只是因为是精神病吗？但这一切不也是村民们造成的吗？”
沉默。
我没有听到医生回应。“偏见，”我说到，“偏见就是山火，一开始也许是每个人中的火星，但一但有了一切山火出现的原因，这火便势如破竹，几个人也只是白白送死。”
“我想你应该回家转转。”医生说。
“为什么？”
“山火总能被扑灭。”
“别把失明的原因告诉村里任何人。”
“好。”
······
我告诉了医生那座山的地方，他开车载我去的。我感到空气很干燥，没有一点水分。
“到了。”
“谢谢。”
“这里有条盲道，应该可以通到村里。给，你的导盲棍。”
“你不跟着来吗？”
“这条路车开不进去，没事，我就在这等你。”医生又递给我一个东西，“这是丁香种子，希望你上山路上能把它播撒在路边。”
那东西摸起来手感粗糙，摸得出是圆筒状用纸包裹着的东西。“不要摸到前部，那里有点破了，别弄坏了。”
我闻见医生开始抽烟了。
“行，我走到头就下来。”
“不，去找找你的父亲，会有用的。”
奇怪的是，盲道走起来轻松很多，几乎没有什么障碍，于是估摸着在半路把手上的丁香种子扔在了山里。
“嘿！臭小子！才下山几年就学会抽烟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听出了是父亲的声音。
“什么抽烟？”
“多大人了还想着蒙我，你刚才不就是见了我才扔的烟头？这么多年谁逃得过我的眼睛？”，见我没有应答，便继续说，“怎么，上山还带着个登山棍？走走走，咱们回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