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偕老”(2)

碗里的米粥快被周九良搅成米糊糊了，孟鹤堂咽下最后一口粥后终于放下了碗。
轻叹一声，孟鹤堂无奈的问他。
“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煎饼果子。”
“先生，等会儿。”
穿好了衣服，孟鹤堂正站在门口穿鞋子。
客厅里正看动画片的周宝宝看了眼外面，然后叫住了马上要出门的孟鹤堂。
“这样子，就不会冷了。”
“难得你还记得有这么条围巾，我都快忘了。”把围巾小心塞进衣服里，孟鹤堂转身对着门口的镜子照了又照。“咱妈织围巾的手艺是真好。”
“好了，先生别照了，快去买煎饼果子吧，晚了人家就要收摊了，我都快饿死啦。”
把不紧不慢的孟鹤堂推出了门，周九良趿拉着毛绒绒的拖鞋转身直奔阳台而去。
“三，
二
一！”
穿着白色棉衣，戴着黑色围巾的人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周九良赶忙打开落地窗，阳台上还是白白的一片，他趴在冰冷的围栏上，瞧着楼下那个正朝着小区门口走去，准备给他买早餐的人。
“先生，记得让李叔多加一个蛋，多加一根红肠！”
生怕孟鹤堂听不见，周九良探出半个身子冲楼下喊道。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外边冷！”
阳台里空荡荡的一片，那些花花草草早在深秋的时候就被孟鹤堂搬进了屋子里。周九良穿着墨绿色毛衣站在那里，显得很凄楚。
也很突兀。
只在外面呆着不到三分钟，周九良瞅着小镜子里自己被冻红的鼻尖，有点烦。
他出去这么大会儿功夫就被冻成这个样子了，那先生呢？
想到这里，窝在沙发上的周九良一下子坐直了。
阳台上的雪化了很快，冷冽的雪水顺着管子流到楼下的草坪上。
沏好了热茶，周九良裹紧了小毯子回到沙发里，拿着滚烫的暖宝宝放在脚上，若无其事的继续看动画片。
门口的滴水观音滴落一滴水，孟鹤堂带着周九良的早餐和一身的寒气进了门。
刚脱了棉衣，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玫瑰普洱茶送到了孟鹤堂的手里。
来不及接住的煎饼果子掉在了地上。
路上起了风，孟鹤堂怕煎饼果子凉了，索性把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煎饼果子揣进了自己怀里。
“熊大，快来呀～看俺找到了啥好东西~”
电视里放着新出的动画片，周九良靠着孟鹤堂的小腿，在地上翻来覆去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热乎乎的煎饼果子里裹满了酱，周九良砸吧砸吧嘴，刚准备咬下第一口。
“看什么呢？能看出花来啊？再不吃一会儿就该凉了。”蜷着一条腿靠在沙发背上织毛衣的孟鹤堂余光一瞥，周九良手举着煎饼果子，张着嘴要吃但好像下不去口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滑稽可爱。
“先生，给你吃。”
“嗐，我又不爱吃这东西。你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心里有事，吃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味道。周九良突然觉得手里的煎饼果子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