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梦里寻糖(十)

整整一个夜晚，孟鹤堂都守在九良身边，最后却也撑不住昏昏沉沉的趴在他身边睡着了，睡得也不是踏实，床上人的深呼吸的声音就惊醒了他，他直起腰，腰间传来的刺痛激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他皱了皱眉，一手扶着腰一手抚上了九良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孟鹤堂松了口气。
周九良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的大脑晕乎乎的但也缓慢的运转起来思考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他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缓了缓晕眩感，等眼前的黑暗褪去，开始环顾四周，装饰简约但却温馨，他向门走去，看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孟鹤堂，阳光照在他身上，好像他在吸引着光，周九良眨了眨眼睛，他觉得那个人光是坐在沙发上，就好看的像一个天使。
“孟哥…”
他的嗓音出乎意料的沙哑，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嗯。”
他应了一声，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饿吗？”
“有点。”
“想吃什么？”
九良抿着水杯壁想了半天，这句话都是他问别人的，今天别人问他，他到有点不适应。
“吃…”
“喝点汤吧，热热乎乎的。”
“嗯。”
孟鹤堂起身去了厨房，周九良走到他刚才坐过的位置。
他刚刚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周九良拿起茶几上的纸片，那是一张车票，去往远方的单程车票，他愣了，头像被重击，与此同时，耳鸣声也陡然增大，甚至连孟鹤堂叫他他都没听见。
“想什么呢？”
孟鹤堂站在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你要走？”
孟鹤堂愣了愣，低下头回避着周九良直勾勾的目光。
“嗯。”
“为什么？”
“我怕我这么贱一个人脏了你的眼。”
孟鹤堂又重新抬起头脸上挂着轻浮的笑。
周九良咬着牙瘫坐在沙发上，他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那个人…你跟他…”
孟鹤堂收敛了笑望向窗外，忽然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和强硬。
“周九良，我什么事好像还用不着你来过问吧？”
“什么叫用不着我过问？”
周九良又猛得站起身又有些趔趄，孟鹤堂眨眨眼将眼里的心疼藏好。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因为！因为我…”
周九良红着眼睛咬着嘴唇，憋了好久，突然，他扭头轻声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擦去眼角的泪花。
“是没什么关系…”
他轻轻说。
“我走了。”
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大步的走向门口。
“我送你吧。”
周九良没吱声也没拒绝，他是有私心的。
孟鹤堂胡乱穿好衣服也跟着周九良出了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无言，只有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响声。
“怎么时候走？”
周九良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后天。”
孟鹤堂也像是随便那么一答，却没有注意到周九良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