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赐药
林烨杭大叫一声醒过来,眼前一阵迷糊,身上冷汗将里衣湿透,裂开的伤口钻心的疼。
“这就是你救林渝的原因?”辛岳静静地站在门口,环抱双手臂,眼睛里埋不住深深的讥讽。
“我、我都说了什么?”林烨杭微微诧异地道。
辛岳冷笑不语,走林烨杭面前,答非所问地道:“你今天的那一手‘聚雨离风、星离雨散’可真是厉害,换做是大夫人看见了,也会为你的进度感到诧异吧。”
林烨杭听了这才反映过来,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声音因欣喜而颤抖:“我通过了?”虽然辛岳点头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他仍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狂欢不已,忽地一声哽咽,埋头哭了起来。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辛岳只是看着,思绪却随着林烨杭哭声的起落而迅速转动起来。
仿佛哭得累了,林烨杭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不久,他便抬起头来,用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不,应该是用仅剩的一只眼睛去看靠在一旁的辛岳,佯作镇定地道:“阿岳,现在我可以见庄主了吗?他可以告诉我治疗渝儿的办法了吗?”辛岳一边听着一边皱起了乌黑的眉,他也不忍心去破坏一个好兄弟日夜盼望的这一刻。
然而不得不承认他也是有私心的一个人。辛岳苦恼地思索着,是用一个谎言给林烨杭希望,同时埋葬自己的仇恨;还是用一个冰冷尖锐的事实去剥碎、去扼杀林烨杭的希望,同时报复那个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二少爷和他恶毒尖刻的母亲,用自己的双手捻碎一个生命,割碎一颗心?他忽然间就困惑起来
。
辛岳长久地沉默下去。即使是林烨杭也看得出他的犹豫,于是便有些忐忑地问道:“阿岳,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语气里颇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谨慎。
“我恨徐二娘。”
艰难地,辛岳以一句最委婉的话告诉了林烨杭他究竟在想什么,也清楚地看见他那只黑色的眼里瞬间迸发出的炽热的光在那一句话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暗下去了。“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烨杭难以置信地看着辛岳,几乎咆哮起来,“难道因为你的个人恩怨和一句话就把我这几个月以来的努力全部轻易地抹杀掉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一向温文尔雅而沉静的兄弟在咆哮,辛岳在这十几年的光阴中第一次见到林烨杭真正地发火,真正地怒发冲冠。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其他的什么原因,辛岳怔怔地向后踉跄了一步,嘴唇苍白,却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好友解释。
林烨杭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此刻他只觉得有一股根本无法忍受的怒气正在噌噌地往上冒,朝他心口里冲。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一把便揪住辛岳的衣领,将他用力推向门口,一边质问道:“你认为我这是在闹着玩吗?践踏我的所要,这很好玩吗?你们庄主在哪里,我要见他,立刻!如果他不来,他信不信我林烨杭会在今天把寂庄掀翻?”当他看到辛岳无奈的眼神时,又怒气冲冲地吼道,“我说到做到。”
辛岳蓦然也怒了,唰地一声甩开林烨杭,瞪着眼道:“林烨杭,你要掀这里,你来啊,我难道还怕你不成么?你现在要见庄主?好,我告诉你,我就是!你要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