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穷途末路(8)

“云筱？你这……”梓辰听到云筱提及雨筑雨锦，自知此人心思，只是这话才说了半句，便被云筱施咒堵了回去。云筱则朝前半步，紧盯着那涂山曜，言道：“这大树底下，才好乘凉，阁下，不会不懂吧？”
“纳兰家？哈，公子真是说笑了。”那狐妖闻听纳兰之名，竟大笑起来，“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投身纳兰，何异于投身火海？公子日后，自知我意。”
“哦？这倒有趣。”这烫手山芋，又把自己丢了回来，云筱没奈何，也只得接住，“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云某若再推辞，反倒是云某失礼了？”
“在下果然不曾看错公子。”那涂山曜这才心满意足，大笑道，“既是如此，你我便谈妥了，日后，在下便任公子驱驰。”
“哼，任我驱驰？阁下可不太讨人喜欢，指不定哪天，云某仍会要了你的命。”云筱心中不悦，言辞刺骨，可那涂山曜却丝毫不以为意，浅笑依然，实在叫人生厌：“在下对公子有用，公子便不会杀我。”
“对了，你方才说，妖族将入死局。可如今到这海都的，也不过一二百人，如何整个妖族便入了死局？”云筱稍作调息，好容易消了气，登时便想起此话来。那涂山曜沉吟片刻，答道：“此事，尚不可说，待海都战后，公子自能知晓。不过，有一事倒可说与公子知道：妖族之祸，在与东瀛。”
“东瀛？哼，这倒也足够了。”云筱冷道，“你寻牛三牛四去吧。我倒想看看，如今这海都之事，你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来。”
“哈，在下定不负公子之托，敬请期待便是。”涂山曜拱手长揖，身形渐散，散尽之时，却还留下一句话来，“在下那点小把戏，还可持续片刻，公子若要善后，便趁现在。”
话音一落，那三尾狐妖便彻底没了踪迹，再也寻不得去向。云筱这才长舒一口气来，倚着一颗古木瘫软在地，随手一挥折扇，替梓辰除了那禁语之咒。梓辰虽对这云筱颇有不满，可眼下看他这般颓唐，也实在不好发作，只得还剑入鞘，好言宽慰道：“今日实是倒运，怎就遇上这么个催命之鬼！你也莫要，今日之事，我定不……唔？！”
梓辰话还未尽，突觉心神迟滞，天旋地转，双腿顷刻便没了力气，再也站立不住。只见那云筱徐徐起身，面露疲态，缓步踏到梓辰身前，眸中竟无半分神采。梓辰尚余一丝神智时，却听得云筱轻声道：“石头，兄弟，万分抱歉，但今夜之事，实不能有旁人记得，还请……见谅。”
待到云石二人离了这天海园，已然过了亥时。他两个正赶着路，云筱耳侧却冷不丁传来璇玑之语：“不知为何，方才你那暗记竟于京师断了片刻，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师父勿忧，不过是撞上了一个小妖，我与梓辰已处理得当了。”云筱随口应付，璇玑亦不多疑，答道：“如此便好，海都之事如何？你还应付的了吗？”
“尽在掌握之中。”云筱仍是潦草敷衍，但旋即又想起方才涂山曜所言之妖族与东瀛之事来，便又回报道：“我今日探得消息，说是今日他处妖族亦有异动，似与东瀛有关，还得请师父费心，查上一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