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空·银与琉璃The End(10)

克林维消失了，他以极快的速度扑向了德拉克汉，快得根本用肉眼无法捕捉，但在那同时，德拉克汉双手持剑猛然向前横斩，咒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将地面上的灰色残烬高扬起来，遮蔽了他所在的位置。
阿丽莎看着那道直冲上天的烟柱，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烟幕中银光一闪，电光石火之间，克林维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般由于惯性被抛了出来，毫无力量的身体倒在了阿丽莎的面前。
很慢很慢地，阿丽莎垂下了头，克林维仰面倒在地上，还有一丝气息。随即阿丽莎发现自己的视野有些莫名地模糊，而这却又不单单是因为视力刚刚才恢复的不适应造成的……她凝视着这张她熟悉而陌生的脸，看着这张脸上沾上了陌生的液体。
那是她的眼泪吗？
德拉克汉静静地等待烟雾散去，他还保持着最后一瞬蹲身横斩的姿态。
他虽然没有和克林维正面交锋过几次，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克林维有着一个十分关键的习惯。这可能是他最熟练，最自信，也是使用率最高的攻击动作，那就是突刺。对短剑来说，点攻击无疑是最具效率的，再加上克林维擅长的时间魔法加以辅助，可以说是将短程刺击的快准狠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说，这最关键的一击，克林维无疑将会把所有的胜机全部压在这一突刺之上。
而这一点最终是被德拉克汉猜中了，所以他利用视野遮蔽，卡着时间完成的规避与反击，让克林维一步迈入了早已设计好的陷阱。用风做成的气压冲击波，好比一道看不见的利刃。他站起身来，最后的爆发让他感到了来自身体各处的巨大痛楚与压力，他原地站定，看着阿丽莎的方向，静静地等待痛楚消失。
战场万籁俱寂，刚才的血拼仿佛都是一场骗局般，只剩下了卷起遗灰的风。
阿丽莎微微伸出手去，轻抚兄长的脸颊，克林维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抖了抖嘴唇。
“啊……阿丽莎……我失败了吗？”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
鲜血从他的腹部不断地涌出，很快地渗入了周围的地面，伤势严重程度不由分说，这个青年的生命也所剩无几了。
“……啊……太好了……”
随即，他用莫名欣慰的语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最后一缕光终于也从他的双眼中消失了。
死亡来得是如此的轻易。
阿丽莎呆呆地看着兄长的尸体，嘴唇在不住地颤抖。
连一句道别都没来得及说的出口……
XVI.
如同一场噩梦一般的激斗结束在转瞬之间，德拉克汉缓慢地回过头，阿丽莎正默然地盯着兄长的尸体，流下无声的眼泪。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想不到克林维在最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许是他的族人，也在这场灾难中，终于是难逃厄运吧。
林子的边缘突然又走出一人，德拉克汉再次握紧了剑柄。
这个人非常缓慢地靠近，看上去已是个垂垂老矣的男人。他全身穿着漆黑的衣饰，黑色的礼帽，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裤子与靴子，甚至拄着黑色的手杖，只有尖头有点银色。他银白色的头发在风中飘荡，脸上的皱纹也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