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一步之遥(3)

前面的部分张云雷都是小心翼翼的，直到一个扭转，杨九郎锁式交叉中扭动双脚旋转，而张云雷则在杨九郎的引导下，绕着他旋转，旋转时，张云雷发出浅浅的笑声，杨九郎在张云雷的侧脸发梢之间把走失已久的活力似乎是找了回来。下一个动作，杨九郎稳稳的把张云雷接在怀里，张云雷脚步稍有迟疑，却在杨九郎轻声的“没事，有我呢”一句之后，安心的随着他旋转，行进，弯腰，低头。
舞池边上的客人都在看着两只翩翩蝴蝶一样的少年在舞池依偎。音乐结束，四目相视，张云雷的神色明显比刚刚放松许多，愉悦很多。
“我们这也算是重温了一遍经典”张云雷微喘，杨九郎牵着他走下舞池。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经典”
“经典也有被遗忘的那天”
“谱写经典的本身，是不会忘的”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餐厅的钟整点报时的声音响彻大厅，张云雷的心也一惊。
杨九郎在钟表尾音时说：“感谢您，再见”
杨九郎转身刚要走，餐厅也安静下来，张云雷喊了一句：“你愿不愿意，陪我再回味一段？”
两个人开着跑车飞驰在纽约街头，寻了一个车少人少的路段，此时正是深秋，昏黄的天地昏黄的叶和昏黄的街，张云雷开着车，笑得很大声。
“杨九郎，我闭上眼睛，你敢不敢跟我一起”
“既然重温就来全套的啊”
“好啊，你给我指挥”
话里灌满了风，张云雷闭着眼睛握着方向盘把油门踩紧，他很紧张，甚至害怕，原来他是怕死的，自己一个人还不算，还要连累身边的人。
一个急刹车，杨九郎也吓着了。一回头，张云雷头发被风吹乱，脸色苍白。
“杨九郎，你为什么跟我一起找死”
杨九郎靠在车座上，呼了口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落叶沙沙响，杨九郎讲述他如何没抓住年轻母亲坠楼时的手，如何抚养孩子，如何，看着孩子夭折，只不过他把主人公换成了某。
“那人是上帝吗”
“他是中国人”
张云雷哼笑一声，“好吧，那他是阎王还是玉帝？救人是他的责任，却不是他的义务，他不是耶稣，换句话说，他也不是孙悟空，改不了生死薄。”
“咱俩在纽约街头讨论这些东西还真够混搭的”
张云雷抿抿嘴唇，没说话，启动了车，把车送了回去。
夜幕降临，他们俩除了名字任何关于身份的事都没问过，一人拿着一听啤酒坐在华盛顿广场公园的长椅上聊天。
张云雷说：“一个编剧写不了自己的结局也是挺可笑的”
张云雷这句话没前没后，杨九郎却懂，夜风里，张云雷的脸在路灯的光里镀上异域风韵。
“可笑的事多了，医生救不了自己，佛祖渡不了自己，这俗世啊，就这么样吧”
“俗世？贪嗔痴笑，情恨爱性，死之前都体会过一回也算没白飘零”
“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为什么一定要活着呢”
杨九郎语塞，良久才开口：“贪嗔痴笑，情恨爱性，你都一一体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