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零语(2)

场景不断展开，展开，直到它完全覆盖了之前的昏暗和微光。人物也在这个场景里慢慢浮现，从透明慢慢变成一个实体。
一位阿姨拿着一把大扫把正在扫路上的落叶，一位朝气蓬勃的少年正走在人行道的盲人道上 ，他举起手伸出两只手指，神气的指了一下满是落叶的路“这没用的树只会落叶来给我们添堵，还不如砍了嘞！”
“爸爸，这落叶也没用碍事呀。”我咬着大拇指问道。爸爸没有回答，他的声音继续，场景也继续动起来。
少年一边走着，一边刻意踩踏干枯的落叶，本来完好的树叶，在一脚一脚的践踏下，变成一点点的碎渣，小的随风飘去，大一点的沿着路乱洒。
“好像更乱了”我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一边小声吐槽着。这次爸爸没有停下来。
耀眼的太阳照在充满朝气的少年身上，瞬间向周围散开，从正面看上去少年就像从小说里走出来的主角一样，光彩照人。而场景中的另一人物——扫地的阿姨，却没有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变得光彩夺目，这太阳反而显得她有些黯淡。
“只是看起来有朝气吧！”我换了一只手继续咬着大拇指，爸爸停下来，把书反盖在我小小的肩头上，把食指放在我嘴上，压低了声音说“太阳公公不喜欢吵闹的小书本。”
从睡意中走出来的我，被爸爸这一指又重新推回懒散的摇篮里，现在半梦半醒的我向爸爸怀里缩了缩，本来我还在啃咬着大拇指，现在大拇指只是摇摇晃晃的挂在嘴唇上。看着昏昏欲睡的我，爸爸的“故事”时间又继续流动起来。
这一明一暗慢慢的碰面了，在一个转角，朝气少年看见了阿姨，他心里一整高兴，身上的光芒越发明亮越发耀眼。
他快步走向那个正在扫地的阿姨，朝气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顺着气管飞出，一句“阿姨早上好！”如同鸟儿的歌声一般，从少年的嘴里说出。
阿姨转头用和蔼的笑容回应他“早呀，小伙子。”，阿姨手上的扫把没有停下，还在一下一下的扫着地上的树叶。
“阿姨！你说这树是不是很可恶呀！总是要落叶来为难你，如果不是这树，你也不用起这么早，不是这树，你现在还在家里和家人享受早晨的早点。”如同找到知音一样，少年把想说的话几乎用喊的方式说出来。
阿姨的扫把还在慢慢的扫着落叶，一下一下，很慢但是很有力道，这一下一下的来回，总会把分散的叶子一片一片的聚到一起。
阿姨扫了三下把叶子聚成一小堆，阿姨本来准备它们送到旁边的大家庭里，但是她停了下“昨天我看见一对情侣在夸奖落叶很美。我觉得这落叶不差。”
“但是！不是因为落叶才导致你工作加重的吗？你为什么不恨它？如果你喜欢这落叶你为什么还要扫它？”少年身上的光更亮了，亮得有些刺眼了。
“我扫落叶和喜欢落叶不冲突，落叶终归只是落叶，我没理由恨它。”
“不对不对，怎么就不冲突?”
“我的小书本，为什么扫落叶和喜欢落叶不冲突？”我差点又睡着了，幸好爸爸用手抚摸我头顶引起的静电刺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