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左手是梦，右手是爱（四十）

圈地自萌 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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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树不喜欢花，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九良摇摇头，意兴索然地扣着自己的手指。这是继他毕业后正式签约梦云社以来，和栾云平的第三次谈话。
第一次是进公司的第一天，栾云平和筱贝一起到学校接的他，很多学生认出了这个小有名望的梦云社掌门人，对周九良投去羡慕的目光，纷纷表示他遇到了一个好师哥、好老板。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栾云平搂过他的肩，真亲如兄弟似的和他说话，“真的，我做梦都想早点把你签进来。”
“呵呵，是么？谢谢栾总！”周九良看他一眼，淡淡地笑答。他太佩服那种做假戏却能真到不留痕迹的人。
“你看，又跟我生分是不是？我和你孟哥不一样么？”
“怎么能一样？！”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栾云平停下来盯着他，眼中友善的光渐渐减弱，直至几乎消失，他仿佛猜到了或是更确定了周九良和孟鹤堂的“不正当关系”。周九良为自己的一时鲁莽感到背脊发凉， 随即故作镇定地补充道，“你是有权有势的头儿，他顶多是个小卒，怎么能一样？”
栾云平转了转小眼珠，在周九良的肩上抓了一下，笑道：“咳，别说那些伤感情的！我们没有这种身份的界定。”
哼，你们是没有，我倒希望有！——周九良心想。
“你来了也一样，叫栾哥就行，别生分，以前咱们是校友，以后就是平起平坐的同事。”
周九良抿抿唇点头，低声称了声“栾哥。”
“你孟哥临时有演出，我替他来接你，高兴吗？”
“高兴啊！您刚不是说了‘都一样’么？况且，就算他不演出也不会来接我呀？”他抬起栾云平搭在肩上的胳膊，向前大跨一步，筱贝在前面帮他开了车门。栾云平撇撇嘴，扶了扶眼镜框，跟上前挨着他坐下。
“呵……”栾云平偏头看向窗外，近乎无奈地嗤笑一声，也许他自己也清楚孟鹤堂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不得不将谋划已久的计策在这一天执行。“你和他在校时就要好，和我不一样也情有可原。以后看情况，你们再重组试试看。”他自以为非常完美地营造了一种他们还有机会重新组合的假象。不知为何，他脑子里又不自觉浮现出王熙凤计请尤二姐进府的画面，心想：让你心悦诚服地放手指日可待！于是眉眼间又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意。
“嗯。” 周九良不置可否地应道。
“……你明白我意思吗，九良？”
周九良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心思听他编什么美丽的童话故事。进公司两个多月，从炎炎夏日等到秋风吹红枫叶，他都没有等来和孟鹤堂同台演出的机会，更别谈重组“M&Z”的事了，栾云平就像选择性失忆一样，又好像比谁都记得清楚。他每次经过他们的休息室，看到他俩同处一室，心里都会疑神疑鬼，哪怕里面不只是他们两人。于是，他很快将为孟鹤堂设立了独立的休息室，又将周九良调离了演出部，转到做一些零散的幕后工作。堂堂一个民乐系高材生沦落到这地步，要说没有恨，那都是假的，好在还能每天见到自己爱的人，忍一忍也还能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