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壳卷】追着阳光(2)

两只脚落在树杈上的时候，卷儿真诚地向阿壳同学在心里道了无数个歉，然后纵身一跃，跨过粗糙的围墙，挂在了熟悉的晾衣绳上。
他们的晾衣绳说是晾衣绳，比一般围墙的铁栅栏还要坚固，不知道当初设计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倒是便宜了时常夜不归宿的卷。
阿壳睡觉很沉，这点动静按理来说应该听不到，可看到屋内台灯发出的暖光的光时，卷儿吓得差点从金属绳子上掉下去。
“你又去哪儿了？”阿壳侧头看了他一眼。
卷儿爬进屋里，拍了拍身上的灰，说：“去揪揪那儿了，他这两天研究栽花呢，这药水那药水好玩的很。”
“以后别再……算了。”
说了你也不会听。
卷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反正你这也就你一个人嘛，挤一挤怎么了？我要是住一楼我就往自己房间翻了！”
阿壳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摆弄着桌上的东西。
卷儿凑近了看，是一块类似水晶的东西，在台灯暖光的灯光下闪着微微珠光，很漂亮，只是未经打磨。
“这什么？真漂亮。”
“刚刚在楼下捡到的，漂亮吗？”阿壳回过头看着他。
卷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见过沙漠吗？”阿壳问。
“没有，还没来得及，就住在这里了。”
当初谁能活下去，靠得是抽签。他和阿壳是大学同学，当时看着没能抽到的同学们，手里攥着那个小铁牌，一点都笑不出来。
两个人陷入沉默。
“我也没见过，”良久，阿壳开口说，“但是我们见过海，不是吗？”
卷儿点点头。
他们大一毕业的时候，跋涉了快半个地球，找到了一片没人的海滩。海岸对面的城市冒着黑烟，海水却是清澈透明的，卷儿双手捧起海水，尝了一口。
“咸的。”他对阿壳笑着说。
其实那时候的海水早已不干净了，一口下去，说不定会咽进肚里什么奇奇怪怪的病菌。
可阿壳只是看着他笑，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他说：“我们就要住进去了。”
卷儿回过身，迎着海风，双脚踩进海水里，张开双臂，说：“是啊！”
他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阿壳向前走了几步，手臂揽上了他的腰。
“真像泰坦尼克号啊。”卷儿笑着说。
阿壳什么都没说，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卷儿把思绪理回来，盯着阿壳的背影看。
多好的一个人啊。挺拔、俊朗、优秀。
他本该飞起来的。
卷儿站起身，从背后，把阿壳搂进怀里。
当初统一分配住所的时候，卷儿死乞白赖地申请，跟阿壳分在了一个社区的一栋楼里，他住在二楼，阿壳住一楼。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任由他怎么在楼上蹦迪、开单人party，楼下也是绝对不会举报他扰民的。
大规模地搬迁并不是一个小工程，入住的那几天，未能抽到签的人中有许多都自杀了，大家兵荒马乱地整理自己的行李，能简则简，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