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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诡谈】人心与兽心(下)(7)

他家儿子见势不好,想暗地里牵着驴逃跑,却被当兵的赶上一枪托砸在了后脑勺上成了傻子……要不是好心的乡亲们帮忙料理了老陈家的后事,恐怕尸身臭在屋里也没人问津了。当时那驴疯了似的嘶吼打闹,可架不住当兵的人多,生生就给捆了带回来军营,打算择日在合计个办法,再运到这乡绅的宅子里。
皇甫恪听完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个世道之下,他即使悲愤难平,自己区区一个“弼马温”,也着实做不了什么事,只是回到了军营,给那蟘驴多加了些草料,并安慰它死者已矣,节哀顺变。说完这些连皇甫恪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了,这蟘驴还真能如民间传说中那般通了人性,听懂自己说什么吗?不料想他说完这话时,那绝食几日的蟘驴深深地吐了口气,开始吃起了草料来……
任谁都没想到,这头蟘驴在老陈家遭难当日大闹特闹,可后来到了那乡绅宅子里,完全没了当日的骨气,如今乖顺得如同奴才一般,连鞭子都不用乡绅让它走快就走快,让它走慢就走慢,甚至这乡绅为了在人前炫耀,还经常让这蟘驴做些寻常大牲口断然做不了的事情,例如前足弯曲跪下,又或者说些人话让它判断对错,那蟘驴谄媚的样子让很多乡亲看了生气,心说亏了陈老爹一家待你跟亲儿子似的,到底是个牲口,没有个人性廉耻。这蟘驴在乡绅家里,也算是当了三年的奴才。
皇甫恪有一次去制备草料,突然被军官叫了去,说那乡绅托人打听,听说他给牲口诊病是一绝,于是托他去看看那头蟘驴,他到了乡绅宅子里,发现那蟘驴分明不是得病而是中毒日久,他刚想说什么,却被那蟘驴轻轻叼住了手腕,他起初不解,只以为那蟘驴想要寻短见,可那蟘驴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站了起来,很精神的走了几步,仿佛是在说它已经没事了。皇甫恪虽然不解,但大概明白这蟘驴是不想让他多管闲事,于是他就三缄其口,只说这驴大概是吃坏了东西,休息几日也就没事了。
过了大概几个月,已是冬天了。军官收到了请柬,要到那个乡绅家里吃宴席喝喜酒,说是乡绅为了给自己儿子办个成人礼,把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叫了去。去的时候,那军官满脸得意,回来的时候却骂骂咧咧,大道晦气。后来,底下人从警卫员那里打听到,喜宴当日,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不知是哪个马屁精,提到了这位乡绅家里有头龙种的神驴,堪比宝马良驹,不如让大家见识见识。那乡绅和他儿子早已喝的春风得意,哪里还记得这蟘驴的前世今生,只知道这驴在自己家乖顺了三年,让它往东它绝不往西,于是让自己儿子骑在驴背上,想如往日那般,让这驴做些花样出来,给自己儿子这成人礼来个锦上添花。
起初未骑上驴时,这蟘驴对乡绅家的公子是千依百顺,变着花样的讨好,待他家公子一翻身上了驴背,一只脚往马磴子里刚一伸,另一只脚还悬在外面,那蟘驴深吐一口气,如风驰电掣一般直奔乡绅家里那口井奔去,到了跟前一急停,那乡绅的公子立时被甩了出去落在了井中,亏得他反应快双手扒住了井延,可头刚探出井外,那蟘驴的蹄子已经到了,在场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公子的脑袋被踢得粉碎,红白之物流了遍地,尸身立时跌落到了井里,霎时间染红了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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