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诡谈】人心与兽心(下)(5)
众所周知,在民间传说之中龙性最淫,几乎与世间生灵都能发展出一些不可说的秘密,在凡尘之中自然也就洒遍了龙种,例如:龙污蛇得蛟,龙污蛟得猪婆龙(就是扬子鳄),龙污蜈蚣得飞龙,龙污马交得龙马(驹)龙污驴得蚮(tè,一种类似于千里駒的驴,应该是一种驴的变异)等等。今日的故事是一只关于一头千里独行蟘的故事。
说这头蟘之前,得先提一个叫皇甫益的车把式,这个故事发生在我五岁左右,他当时大概是四十几岁,据我姥爷说这位皇甫大爷的祖上是给王府里面的王子贝勒挑选千里良驹的,在王府里干了两代半,家传一套相牲口的本事,后来八国联军侵华,皇甫一家跟着王爷一路逃到了山西,后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京城,之后没多少日子大清就亡了,只得在民间寻了个给人相牲口的差事,没想这本事得到了某个军官的赏识,在那乱世之中皇甫家的大儿子就被强征随军去给军队的骑兵挑选战马。
后来军队被打散了,这位皇甫家的大儿子趁机就逃回了京城与家人重聚,并重操旧业,做起了给人家相牲口的营生,好好坏坏地一下子又做了好几代,等到了这位皇甫益这一代,也算是继承了祖业,在京郊某农场有份饲养大牲口的固定差事,偶尔还会给当地农户家里的牲口看看病。我姥爷青年时期家逢突变之后,进工厂学了维修,没干几年就成了业务骨干,经常被借调到那个农场给大型机械做检测维修,有时候回城里跟这位皇甫大爷顺路,因为都是老北京人,能聊的到一起去,一来二去便熟络了。从皇甫大爷那里听到过不少新奇故事,其中一些就是皇甫大爷老祖皇甫恪在军官手底下混饭吃的时候经历的一些事。
大概是皇甫恪在军营里当弼马温的第四年,有一回赶上了什么节日,跟着几个当兵的一起骑着马到县城里喝酒,返程的时候几个年轻酒精上来了,非要赛个马比比谁骑术厉害。皇甫恪对马是非常了解,拿眼一打量就知道这几匹马哪个优哪个劣,还能把这几匹马身体状态估摸大概。暗地里选中了一匹,却让几个当兵的先挑,待他们几个挑完,自己才走到了一匹长相不太出众的马跟前,摸了摸那匹马的脖子。
几个人准备妥当之后,开始赛马,起先皇甫恪的那匹马一直落后,直到后半程那匹马才开始发力,把之前领先的几匹马甩在了身后,就在快要到终点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匹牲口如风一般赶了上来,竟然把皇甫恪骑的马超了过去。
皇甫恪当时很是吃惊,心说有这等速度的马匹,完全可以说是千里马了,于是快马加鞭跟了过去,待离近了一看,发现那牲口并不是高头大马,而是一头墨染一般的小毛驴,这毛驴的背上驮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正一脸神气的看着被甩在身后的那几个当兵的。皇甫恪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有毛驴跑得比他自己挑选的战马跑得快,于是快马加鞭追赶那头毛驴,一边追一边喊那个男孩子停下,那男孩见有人叫他,以为是自己惹了祸撞了人,赶紧唤停了那头毛驴,皇甫恪这才赶上他,近距离一看他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毛驴,分明是一头蟘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