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I(4)

“接下来我们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治好你的病。你也不想被人一直叫成一串数字吧。”
“……”
女孩没有回答，转过去只留给赫默一个背影。虽然没有得到回应，赫默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伊芙利特，就叫你伊芙利特好了。这个名字是神话里的火之精灵，我觉得很适合你。”
“……随便你。”
“那就这样决定了，小伊芙利特。我是赫默.奥利维亚，还有塞雷娅，不要忘了我们的名字哦。”
短暂的交流到此为止。
赫默退到控制台，看着塞雷娅指挥工作人员完成最后的布置。伊芙利特大概早就习惯了这些，任由工作人员在她身上固定好拘束环，就像一只金属的大手把她按在平台上。机械臂带着针头从四周接近伊芙利特，她平静地看着针头扎进自己体内，没有任何反应，也许是动弹不得，又或者已经对疼痛无感。随着麻醉剂注射完成，那双眼睛里的神采也渐渐褪去。
她的各项数据都出现在屏幕上，赫默仔细读着那些数字：伊芙利特的各项发育情况都低于同年龄正常的萨卡兹人，这是流浪生活的后遗症，她被莱茵生命收容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源石病灶只有右小腿一处，体表无明显结晶。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1%。
血液源石结晶密度：0.12u/L。
“应激测试开始，各单位注意防护。第一次刺激，准备通电。”
塞雷娅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场测试。伊芙利特已经处于深度麻醉中，只能通过电流刺激神经来促使她释放完全基于本能的源石技艺。这样固然没有清醒时的效率，却能保证源石技艺的威力可控。
平台上方的空气一阵模糊，宛如三伏天里路面上蒸腾起的热气。一点红光自虚无中亮起，随即扩张成一束燃火的花。
监控器实时记录了火焰的温度，在700到900的区间浮动，与汽油燃烧的温度接近。赫默远远望着塞雷娅的身影，火光为她勾上一圈明亮的边。
伊芙利特表现出的源石技艺的天赋堪称完美，炎魔计划附加的源石技艺拓展也能对她适用——与其说她完美契合炎魔计划，倒不如说这个计划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这个念头悄然爬上赫默心头，但她清楚炎魔计划在莱茵生命的核心列表里已经存在了很久，甚至要长于伊芙利特的年龄。
这真就像是命运的选择：赫默选择了哥伦比亚体量最大的莱茵生命，选择了主持炎魔计划，而莱茵生命名下的医院又选择了伊芙利特。
赫默忽然低头，平台显示的众多数据线谱中多出几组凶猛的凸起，宛如海啸时的大潮。
那是伊芙利特的脑电。
她明明还处于深度麻醉下……凄厉的警报声打断了赫默的思绪，她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地板下升起的隔离墙。
塞雷娅退后一步，看着那朵火之花逐渐张开花瓣，喷出一条又一条火舌。系统第一时间检测到异常发出了警报，她能听见身后工作人员们惊慌的呼喊。
“第一次适应性测试即刻中止。所有无关人员立刻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