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米乐（十七）最重要的事(2)

我会赞女人的美好；我会咒骂男人的无耻；我会安抚母亲的疲惫；而我却不知如何与父亲谈心，也许，等我再成熟些，我会找到合适的语言。两个绿色的男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直到天亮。父亲起身离开，而我也该去照顾园子，一天的工作学习又要开始，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不会有人说我自言自语了。
忙碌的上午过去，我允许自己休息一会儿，父亲自己在卧室，不知在摆弄什么？忽然卧室里一阵奇怪的响动，我和母亲都觉得不好，疾步冲到卧室，只见父亲躺在地上，死神已挥起镰刀收割他的肉身，一道蓝光闪过，地上只剩父亲的骨灰，还有一张他和母亲的结婚照。
面对突如起来的变故，我和母亲都难承其重。母亲悲伤得如天崩地陷，我除了悲伤，还有后悔，我后悔把心都放在自己的情情爱爱上，父亲每一次焦虑地看着我，忧心地询问我，都被我一带而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始终不是。
我把父亲的骨灰埋进墓园，竖起墓碑，久久地跪在墓前。我很后悔早上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其实爸爸，我想说的很简单，那就是“我爱您！”
同一天，新闻头条，发布了小凉姑姑的讣告。
明天就是冬天，马上就是除夕，不知道除夕之夜，您会不会出来和我们团聚。从那天起，我晚上都会和母亲聊聊天，一起做点事情消磨时光。这是我所能珍惜的最后一个亲人。从今以后，我要撑起这个家，照顾好母亲。我把瑟茜彻底放在了心底某个位置。
呵呵大宅对于两个人来说如同博物馆，空旷而苍白。我渐渐明白，大宅于我之重要，并不是因为它的奢华，而是因为它里面的亲人和亲情。我和母亲每天最期待的竟然是夜里鬼魂们在屋里游荡。
春天，周一，新闻头条发布了瑟茜和赵书堂结婚的消息，新闻上写是吸血鬼婚礼。瑟茜，你真的把自己出卖给了魔鬼吗？我心中竟然没起任何波澜。你活着就好，不论你在哪，和谁生活，甚至是不是人类。
春天，周二，晚上，父亲的鬼魂出来闲逛，我们一家三口又可以其乐融融。此时前厅突然有人说话，我以为是什么服务人员，溜达过去看，却看到一个穿黑衬衣，红色西服套装，带墨镜的男人站在门口。看不见眼睛，看不出情绪。从他几句阴阳怪气的对答中，我猜出，来者是赵书堂——吸血鬼，赵敖重的第一个私生子，瑟茜的丈夫。他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正纳闷，母亲也走了过来，赵书堂两句话表明身份，便现出吸血鬼形态——丑陋、狰狞且恐怖，还露着两颗奇怪的兔牙。我赶忙叫母亲小心，只见他双手一挥，我便失去意识，晕倒在地。等我苏醒过来时，母亲还在这里，看上去害怕又悲伤，让我赶紧和她离开这里。我正一头雾水，瑟茜突然出现了。瑟茜，她还是那么美丽，甚至比以前更美丽。但是那目光不是瑟茜，瑟茜是欲望中带着多情，而眼前这个女人，欲望中满是无情。从她那尽是嘲讽的话语中，我知道，轰走我和母亲霸占大宅，是她的主意，而赵书堂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春天，周三，上午，我和母亲只带着猫、墓地里所有的骨灰、地里收成的作物和两万六千元钱，来到怡景绝顶蕨类庄园，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大宅、商店、兽医院，尽被敖重的大儿子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