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源世纪》心神像篇（一）(4)

之后她挥动着权杖，开始吟唱无人能懂的歌谣。那声音的每一个字符都随风飘扬，穿透墙壁而不衰减。元驻足在妻子身边，听着玛蒂娜同他说话:“真是个倔脾气，像你一样……”可他心里想的却是那魔力石的奇妙结构，他猜想那魔力石里是特殊的棱镜结构能汇集阳光的热量，却难以想象是怎样的奇巧技艺打造了这种异石。吟唱结束后，梅朵丽丝取下腰间的龟甲，在篝火前摇动直到火焰熄灭，这时她取出一张符纸，将它抛于锅中，那纸落入沸水中在水底剧烈地燃烧，化为一缕青烟飘散在空中。这时梅朵丽丝终于满脸倦容的摘下牛角，开始收拾那些道具。元一向尊重他人的习俗，此前梅朵丽丝从未提过她们故乡为大地祈福的传统，元虽然对这充满历史感的奇妙仪式感到好奇，也没有过问其中奇巧。他待梅朵丽丝收拾完毕，来到其间，对着众人总结似的说到“希望来年会有好的转变。”梅朵丽丝则只顾着收拾东西离开空地，引导人们散去后离开了此地。
当她经过查尔斯的屋前，又不经停留在此，她望见查尔斯正在院中对着一盆清水收拾胡子，他胡须渐长，头发蓬乱，当初登岛时尚带有的一丝青涩也早已消失，梅朵丽丝突然惊醒到那样一个一始而终的稳重形象曾经也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青年，使她感到了时间的流逝，瞬间便带去了他们的青春年华。一旁的汨注意到她的到来，喊了一声“梅阿姨”招呼她进来，梅朵丽丝向汨笑了一下，走进院子。查尔斯放下手中的小刀，同她说:“林小姐，今天这孩子可没有什么需要您帮忙的活干了，”转而摸了一把不平的胡渣，又同她说到“不过我可能需要麻烦你了。”梅朵丽丝莞尔一笑，放下了她的那些道具，却仍着兽皮，取过汨递给她已磨好的小刀替查尔斯轻轻刮去茸盛的胡须。这次他们是真的彻心谈笑了，梅朵丽丝帮查尔斯一边整理卷曲的胡须，一边同他聊天谈笑，她独特的亲和力就算是和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寒暄而不显得突兀，这一点查尔斯此刻有了深切的体会。
梅朵丽丝亲切开朗的笑声从过往的时间穿过，将每一个字都从封闭的百叶窗间的空隙流进心房，让查尔斯感受到了那人性中纯粹的情感。在同查尔斯生活的时光里，那绝伦的智慧阻碍了查尔斯人性的体现，汨感受到了梅朵丽丝那从孤独深渊中反省而来的绝伦的宜人性，头一次见到了他向来沉默的养父在同一个女人说笑，而改变了原有的刻板印象，从中得到一个活生生的父亲形象，便无悔于那些决定。
在梅朵丽丝回到家后，心里依然在想在查尔斯家中那种亲切温暖的感觉，就如同身处一个完整的家庭。在回味中她突然又想起汨邀请她进门时查尔斯同她说的话，而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她知道那是内心的窥探，其中的密码便她心里强烈的愧疚感。她开始在这份感情中怀疑自己，在思索了整整一个下午后，为了确信那份爱情是否能够得到承认，最终她还是在夜晚找到了查尔斯。就在月色的笼罩下，梅朵丽丝同查尔斯坦露了心声。那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向他倾诉衷肠时，查尔斯很难描述内心的真实感受，他想从各个角度诠释爱的含义，以摆脱内心的挣扎，可他最终接受了自己是对眼前人有着男女之爱的情感，却又在沉默了半晌后，态度决绝地拒绝了梅朵丽丝，梅朵丽丝仍对爱情抱有一丝希望，她说:“汨需要一个母亲，不是吗？”。查尔斯回应她道“我也不是他的父亲。”这样的话语彻底断绝了梅朵丽丝的希望，梅朵丽丝故作镇定，保持矜持，辞别查尔斯，在回到家中后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破碎不堪的情感，在角落里掩面哭泣，并决心从此以后再不同那个男人产生任何瓜葛。